“咱們這航線沒錯吧？”
憲嚠站在一艘大船上, 迎麵的海風透著幾分濕鹹。這憲嚠也還能勉強忍受，最受不了的是他有些暈船。
剛出海沒多久，他就上吐下瀉，直接在船艙中躺了一個多月, 之後才慢慢適應。算算時間, 他們在海上已經飄了三個多月了。這麼長時間, 暈船的毛病雖然抗住了，可憲嚠還是有點想念腳踏實地的感覺。
“塞吉，你過來看看地圖。”
看憲嚠有些精神不濟的模樣，宋繼揮手把巴歇國外夷人給叫了上來。
這外夷人其實全名叫塞爾吉奧，然而大明國人叫著不習慣, 直接掐頭去尾, 給人叫塞吉。
塞吉赤著胳膊就跑了過來，他手中握著一個小型的指南針，又對著地圖研究了會兒, 開口就是流利的洛京話。
“沒錯，咱們馬上就能到訶陵國，那兒有很多的土著，我們的船隊在航行的時候還登島進行過交易。”
一路來, 本來路程還能再快一些。
誰叫憲嚠一直生病, 他可是國舅爺，宋繼很擔心他出事，隻能放緩了行程。加上他們第一次出海, 基本都是安全小心為上，遇到風浪寧可耽誤時間也不會冒險，這才走了這麼多天，沿途就見了一兩座麵積狹小沒任何價值的小島嶼。
失望自然不可能失望的。
陛下說了, 海洋廣闊無比。而在海的對麵，那可還有著不輸於大明朝的土地，隻是海洋阻斷了他們對新土地的探索罷了。
“好吧。”憲嚠剛升起幾個月麵對茫茫大海的無聊，忽然聽到塞吉哇哦哇哦地叫喊了起來。
憲嚠跟宋繼聽到響動，馬上就拿起掛在腰間的小型望遠鏡往前看，茫茫大海中，他們看到了一座島嶼，順著視線滑動，這島嶼的麵積顯然不小，關鍵是島嶼附近還有分布的其他島嶼。
這是一片群島！
“訶陵，訶陵國，這是訶陵國！”塞吉興奮地大喊起來。
這次明朝的船隊第一次出海，考慮明朝國內第一次的重視還有期待，他們暫時沒打算遠航到巴歇。而是聽從明皇陛下的意思，率先探索近一些有占領價值的島嶼，並帶回一些資源。
有了這些，才會給明國疆域內的百姓與官員一劑真正的強心針。
有利益才會有動力，即使他們很相信明皇陛下。可若是有實打實的好處擺在眼前，那動力會更足不是。
塞吉倒沒想這麼多，他隻是在明皇說地圖上畫出他們補給的群島，並且對群島的分布還有當地土著都如數家珍的時候感到驚為天人。
因為這個國家的人對航海還都不了解。
可他們的陛下卻擁有淵博的知識。
因此出發的時候塞吉就知道，明皇可不好糊弄。要是他沒法帶明朝的海軍找到明朝古書記載叫訶陵國的那片土著群島，他定然沒什麼好下場。
麵對一個集權的皇帝，他說什麼人權都是放屁。
這幾天憲嚠耐不住性子急了，塞吉自己都睡不著心裡焦急。
終於...幸好終於在今天看到了，他這懸著的心也總算能放下了。
“哈哈哈，快快，靠過去，登島！”宋繼吆喝著，趕緊在主船打起旗幟。
這次出海，一共有八十二艘船一同出發，其中最大的主船長達一百五十米，整個甲板麵積跟一個小足球場差不多了。
這巨無霸塞吉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都震驚地久久不語，真正地認識了一個強大國域集權帝皇的可怕。
他的臣民們因為之前皇帝的命令，據說出海去海外探索，因此他們對航海認知以及大型船隻的建造都有些荒廢。
可當皇帝感興趣後，這個國家的臣民就能在短時間爆發出巨大的創造力。甚至他們的工匠發明建造這樣偉大的船隻，他們並不會給自己的家族謀取利益，而是迫不及待地地貢獻給他們的皇帝。如果皇帝願意召見他們，就會讓這些臣民感到激動和榮幸。
這在塞吉看來，簡直是難以置信的。
他實在無法理解這個國家的人對皇帝那種巨大的畏懼心跟崇敬心理，他們甚至認為皇帝是他們所有人的父親，皇帝的妻子是他們所有人的母親。
大船在數百民航海工吆喝起號子加大運行速度的時候，塞吉趕緊收斂的心神。
他得緊記這個偉大國度的禁忌。
他們的皇帝是不能隨意呼喊他的名字，更不能在外隨意討論並訴說他的壞話，他會被宋繼這些死忠分子打死的。
終於，在所有人激動、期盼的心情中，他們在下午三點左右，正式登上了島嶼！
一踏上陸地，在海上漂了幾個月，憲嚠反而有種不真實感。
呼吸了口潮熱的空氣，憲嚠才嘀咕道：“咱們是科考後十一月出發的，海上走了三個月，洛京那兒才二月份，正是寒冬臘月時，這裡倒是熱得很了。”
“國舅爺，塞吉說島叫雷島，因為它從十月起就會一直打雷下雨，要持續五六個月之長，所以他們就叫了這名字。”
憲嚠當即道：“這是那群巴歇人取的，咱們可不認。回頭把這裡多少有價值的島嶼探索清楚了，就找繪圖師把地圖繪製出來。等回了明朝，上奏了陛下，讓陛下定名字。”
這可是開疆拓土，這種功績對皇帝還有武將的吸引力絕對是頂級的。雖然是在海外，可也是這麼大土地啊，必須要陛下取名彰顯功績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