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宮裡是有一隻鸚鵡,藍色的,很大隻,漂亮又靈巧,養了很多年。
那鸚鵡會簡單的算術,比如你問它一加一等於幾,它會趾高氣揚地告訴你等於二;再問它二加二等於幾,它會傲氣淩人地說等於四。
但是太難的題它當然是算不出的,霍淩小時候就總拿這個捉弄它。
在問完一加一、二加二之後,他會猛地說:“一千六百八十七加五千四百三十二等於幾!”
鸚鵡就會一下往後縮了脖子,梗在那裡,黑溜溜的眼珠子驚慌失措地轉啊轉,引得霍淩和虞謠捧腹大笑。
可霍淩現下忽而這麼說,讓虞謠想到的卻是宋暨也說過她像小鳥。
小鳥又不是個很常見的比喻,他們卻都總能從她的某個小動作就開啟這樣的聯想,讓她總覺得自己掉馬了。
你們也太會透過現象看本質了吧……!
虞謠心中揶揄著,霍淩忽地想出了法子:“你回家安胎吧。”
“……嗯?”她一時還沒回過神。
他邊思忖邊道:“若要十全十美的辦法,怕是沒有,我不能因為懷疑就把皇後廢了。你回家去,暫且離開皇宮,不論是誰想害你,都會困難一些。”
皇後可能事先在宮裡布置好了勢力,做這種事信手拈來。
但她總不可能也在丞相府做出了布置。
所謂鞭長莫及。
虞謠覺得靠譜。
同時,她心裡打起了另一番算盤。
皇後不能讓她生下孩子的原因是一旦霍淩有了兒子,霍沂這個當弟弟的就沒了繼承權。那麼就算她回家安胎,皇後“為了愛情”肯定也不會放過她,必定還是會想辦法出手。
但丞相府是她的地盤了,她比皇後更了解那個地方,更了解府裡的每一個人。
在宮裡,皇後勢大,她隻能防禦。安插在暗處的人想都挖掉是不容易的,即便現在霍淩也明確地對皇後產生了不信任,也依舊難以做出大的改變。
但在家裡,她就未必隻能防禦了。
誠然現下的局麵也不適合她做出什麼“攻擊”,可在自己的地盤上,她應該至少可以使詐?
比如,她是不是可以留一個口子,一個弱點,誘使皇後來動手,然後甕中捉鱉?
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她會省很多心力。
她原本不好摸清皇後會如何動手,隻能處處設防。但若自己留出一個口子等皇後來跳,大多精力放在盯這個口子上就行了。
嘿。
給霍淩扇夠了火候,讓霍淩在這個節骨眼上對皇後產生懷疑,是天時;
回自己家的地盤上,是地利;
就差皇後往裡跳給她達成人和了!
虞謠心裡默默地自拍肩膀,覺得自己實在很有進步。
以前擱宮鬥劇裡,她活不過三集。現在應該勉勉強強……能活到第五集片頭了?
當日晚上,皇帝下旨,命貴妃回家安胎。
但日後,貴妃收拾妥當,準備離宮。
離宮前,卻出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貴妃身邊的一個大宮女不知犯了什麼錯,惹得貴妃動怒,當眾抽了一個耳光下去。
宮裡打宮女通常不打臉,一旦打了,就是極其丟人的事。那宮女當時就紅了眼眶,羞憤交集,又不敢多言,隻得連連告罪。
貴妃原本要將人發落去浣衣局,最後好歹被旁人勸住了,可算是照舊帶她一道出宮伺候。
行宮此時已經很冷了,聖駕原是為了照顧貴妃安胎,才一直沒有回宮。
現下貴妃啟程回家,皇帝便也沒了留在行宮的興致,第二日就闔宮啟程,浩浩蕩蕩地返回京中。
是夜,虞謠歇在了官驛裡。
古代交通的不便利程度在此時體現的淋漓儘致。二十一世紀,從天津到北京也就半個小時,從行宮回皇宮的距離還沒有那麼遠,卻總是要走三天兩夜才道。
馬蹄聲打破夜的寂靜,有一行宮人匆匆趕來,說是皇後體恤貴妃有孕,怕貴妃顛簸勞頓,特地差人來看看,還送了些補品。
所有東西,虞謠照單全收,然後客客氣氣送走了他們,既不著人盯著,也不表露任何提防。
很快,馬蹄聲又從夜色中遠去了。一個大宮女打簾進來,臉上依稀還掛著微腫的指印,卻是笑吟吟的一福,帶著點驚喜:“娘娘料事如神,他們果然找奴婢說話了。”
虞謠點點頭,誇自己可以大約可以在宮鬥裡再活一集!
麵上淡淡道:“你坐,慢慢說。”
作者有話要說: 更晚啦不好意思,生理期睡了大半天才有精神起來
第二更大概也會比較遲,不過肯定是會更的,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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