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吃醋的喵(1 / 2)

江寧本想解釋一下“玄武”真相的, 不過一側頭看到秦牧抬著下巴眯著眼睛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那句解釋又被他吞了回去, 隻淡淡介紹了一句:“這是我的夥伴。”

他轉開話題, 看向李彥道:“解釋一下這次的事情?”

李彥這才回過神來, 他驚疑不定的看了眼江寧,好歹還是風裡來雨裡去的捉鬼師,強大的神經讓他很快冷靜下來,整理了一下思緒, 解釋道:“我和日衡珠寶的總裁在談一項合作,本來明天交易就能完成,結果今天晚上他給我來電說遇到鬼了,之後信息就斷了, 我趕過來的時候,發現這裡麵全部都是鬼氣,我一個人應付不來, 就想著求援了。”

江寧點點頭, 問道:“人質就在日衡珠寶嗎?你知道在幾樓?”

李彥沉思道:“應該是在天台,我之前闖過一次, 發現頂樓有聲音傳下來, 裡麵絕對不止一隻鬼,至少有兩到三隻, 怨氣測量儀顯示怨氣值在3000—5000之間, 都是比較厲害的惡鬼, 走這邊側門進去。”

他邊說邊帶著他往一邊的小巷走去, 那裡有一個半開的小門,順著小門進入裡麵,入目一片屬於珠寶的各色靈光映入眼簾,江寧不適的抬手捂了下眼,聽到秦牧在耳邊小聲道:“李彥沒開天眼,看不到陰煞,你可以隨意。”

江寧心中微鬆,輕輕點了下頭,指尖悄然攢了一絲黑色的陰煞。

一樓是各色鑽石瑪瑙水晶寶石之類的珠寶,二樓是玉石,三樓是專屬定製,各個珠寶設計師的辦公室。

寶石裡麵內蘊的靈氣珠光,李彥是看不到的,他所看到的就是各色在黑暗之中散著淡淡熒光的珠寶,借著這層朦朧的珠光,周圍的景物大致還是看得清的。

絲絲縷縷的黑色怨氣飄蕩在半空中,明明是初春的季節,裡麵卻是森寒陰冷,所幸李彥早有所準備,江寧本來就是陰煞,這些陰氣對他來說連撓癢癢都不如,兩人都沒在意。

烏龜帶著蛇一進入這裡,巴掌大的小身體慢慢開始長大,轉瞬就變成原先的一半大小,不是不想再變大,這裡空間太小,到處都是櫃台,放不下了。

李彥在一邊驚異的看著,烏龜變大之後他也看出來了,這應該是烏龜和蛇兩種生物纏在一起的模樣,似乎不是真的玄武,但看這氣勢實力應該也過得去,心中總算放下了一點。

他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我剛剛試過,一到了二樓那幾隻鬼就會來攻擊,你幫我纏住他們,我上天台救人,隻要人成功救下來,這次的任務就算完成,怎麼樣?”

秦牧小聲在他耳邊道:“他在隱瞞什麼東西。”

江寧早就聽出來了,他來日衡珠寶本來就是為了調查媽媽的那條線索,任務倒是其次的,現在日衡珠寶裡麵發生了這種莫名其妙的靈異事件,聯想到他媽媽可能存在的陰陽界身份,他瞬間就有了一些猜測。

會不會與媽媽的那條線索有關係?

這個人是肯定不會說實話的,這樣看來,隻能將計就計,在保證救人的前提下,看看他在隱瞞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江寧輕輕頷首,眉宇淡淡看不出什麼神色,淡聲道:“可以。”

李彥終於露出一點微笑來,“如果準備好了,我們就上樓?”

江寧點頭表示同意。

一行人獸沿著一邊晚間停運的電梯往樓上走去,烏龜邁動四肢跟在他們身後,動作卻格外靈巧。

隨著他們上樓的動作,周圍本來還悠閒飄蕩著的怨氣變得緊繃起來,越往上走,黑色的怨氣越是濃鬱,在踏上電梯最後一個台階的同時,那些怨氣突然之間宛如猛獸見到鮮肉,頓時化成一隻隻青白色的恐怖鬼爪朝他們撲了過來。

李彥早有所預料,他拋出一個棕黃色的袋子,袋子口在半空中冒出一連串的陰氣,見風即長,很快就成了個渾身冒著黑色怨氣的青年惡鬼。

李彥大喊一聲,“展陌,快,護我!”

那男鬼像是早已經熟悉和他的相處模式了,淡淡朝他瞥了一眼,揮手灑出一片怨氣 ,牢牢將李彥包在其中,那些鬼爪抓在那一層怨氣之上,就像是抓在了石頭上,強烈的反噬讓那些形態本就不穩的鬼爪頓時崩散成怨氣消散開來,怨氣屏障也因此淡了一些,但很快又被新的怨氣重新填補上。

烏龜也不甘示弱,馱著蛇往前邁上一步,抬起一爪在地上一踏,一層浩蕩的清氣猛的輻散開去,靠近的鬼爪紛紛崩散成怨氣四處飄蕩,過了不多一會就又有重新凝結的趨勢。

李彥當機立斷,趁新一波攻擊還沒到來之前帶著那男鬼猛的往三樓衝去,口中道:“這裡交給你了,我先上去救人!”

江寧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直至看著他的身影上了三樓,這才淡淡出聲,“煉鬼師?”

秦牧補充:“還是人品一般般的煉鬼師,李彥這家夥,雖然能力還可以,手下的鬼仆也有三隻,但容易鑽營小利,雖然沒做過什麼趁火打劫的越界之事,但絕對算不上好人。”

江寧輕輕點頭表示明白。

陰陽界以捉鬼為生的天師分為兩類,一類是捉鬼師,一類是煉鬼師。

捉鬼師是看重自身能力,主要是捉惡鬼,救新魂,渡輪回,平陰陽,這一類捉鬼師是傳統主流捉鬼師,也算是天師正統一脈,人品大多還是可以的,往往把維護陰陽平衡視作肩上的責任,而不是一項牟利的工作。

至於煉鬼師就比較雜了,牛鬼蛇神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什麼都有,大多也都是靠歪門邪道馴化鬼靈,再以特殊手段奴役鬼仆為之捉鬼,為自己牟取暴利,這類人多得是人品比較敗壞的,也一向為捉鬼師所看不起,不過因為兩方的目標都是驅除作惡的鬼怪,也算是目的相同,隻要沒過界,捉鬼師也不會多管閒事,最多也就是互相看不順眼。

在他們等待的期間,周圍絲絲縷縷的黑色怨氣重新聚攏,這次卻直接化成了兩個黑乎乎的鬼影,黑霧之中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陰森森的盯著他們,充滿著一股嗜血冷漠的味道。

江寧隻掃了一眼,側頭看向身後的烏龜和蛇,問道:“你們能對付幾隻?”

烏龜道:“我一隻。”

蛇懶洋洋的抬了下腦袋,“一隻。”

江寧輕輕點頭,淡淡道:“好,你們一獸一隻,總共兩隻,不過彆儘快解決,儘量弄出一點動靜,偽造我們在這裡辛苦抵禦的場景。”

烏龜想了想,點頭道:“可以。”

蛇也跟著應,“沒問題。”

事情解決,江寧轉身往樓上走去。

半空飄著的三隻惡鬼張嘴發出一聲凶猛的咆哮,兩隻撲向烏龜和蛇,一隻直直朝江寧撲來,雙手指甲漲到了足足有半米多長,鋒銳尖利,閃著一層黑幽幽的光澤,要真被抓一下,鐵定整個肚皮都要被刺穿了。

江寧眼也不抬,直直往前走去,那惡鬼見被忽視,眼中凶煞更甚,指甲變了一個方向直接往他脖頸要害處刺去,眼見指甲即將臨身,他嘴角的笑容更加凶惡,然而還沒等他享受到那尖刺入體鮮血淋漓的暢快感,他先被一層黑幽幽的霧氣包裹住了。

那霧氣看似和他的怨氣差不到哪去,色澤卻要更加的黑,黑到似乎要把人吸進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光,輕飄飄的霧氣包裹著他,似乎風一吹就能散去,但從中傳出來的那股恐怖的威勢,卻讓他瞬間心悸到幾乎魂飛魄散。

陰……陰煞?

這是他鬼生最後一個念頭。

接下來他就被那團霧氣瞬間侵體,渾身上下的陰氣被吸取乾淨,眨眼就變成了一片虛無。

吃飽喝足的黑色煞氣慢悠悠的飄蕩著,重新鑽回了江寧體內。

江寧微皺著眉,看上去似乎有點無奈,“這樣好嗎?”

秦牧肅著臉,點頭道:“很有必要,你媽媽也說了,幕後那個人的目的是你,之前我們不知道也就算了,從現在起,在你足夠強大之前必須隱瞞你陰煞的秘密,隻要不能降服的鬼,看到你的陰煞,都必須解決,或者抽取記憶,或者,死。”

頓了頓,它慢悠悠道:“這隻鬼身上的怨氣摻雜了很濃鬱的血氣,害人不少,不用留情。”

江寧提醒它,“我們之前嚇走了五十八隻鬼。”

秦牧倒是不太擔心,“那會兒你還不會控製陰煞,陰煞外泄的很厲害,他們哪能看得到你,在鬼眼裡你就是一團黑糊糊吃人的陰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他們最多知道有陰煞的存在,不會知道你的身份,況且……”

它補充道:“鬼對於陰煞的存在很忌諱,一般不是逼到極致,不會隨意開口,你可以放心,他們就是查也查不到你身上。”

江寧心裡微暖,一些事情在他還沒有察覺的時候,秦牧已經為他鋪墊好了一切,這種被人時刻關心的感覺讓他的心暖融融一片,很是舒服。

這種溫馨沒持續多久,樓上很快又傳來一陣打鬥聲。

江寧虛了虛眼,邁步往樓上走去。

走上三樓台階的時候,他們也確定了打鬥聲傳來的地方——靠近走廊一間半開著門的辦公室裡。

裡麵鬼影飄飄擠滿了整間屋子,少說也有六隻鬼,一半是李彥的,一半是這樓裡本來的惡鬼,看他們打得熱火朝天,估計一時半會騰不出手來。

江寧果斷道:“去天台。”

秦牧接道:“救人要緊。”

一人一貓很快達成共識,江寧選準一個方向,快步走了過去,走廊之後有一道半開的鐵門,後麵就是通往天台的樓梯,從門後隱約傳出的鬼哭狼嚎和慘叫聲來看,天台上的情況可能並不樂觀。

他迅速拉開鐵門,以最快的速度往天台奔去。

天台上的那扇鐵門被打開的一刹那,外麵的場景也瞬間映入了眼簾。

這裡被開啟了鬼打牆的結界,與外麵的世界完全隔離了開來,結界裡黑色的怨氣濃鬱到都快成霧靄了,五六米開外就不太看得清了,以江寧的視覺,他能隱約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半空中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叫聲,那裡似乎有個人影被什麼東西束縛在那,情況看上去很凶險。

“饒命……”

“彆……彆放手,我真的不知道,求你饒了我……”

“不……不要啊啊啊!”

斷續的碎語隨著飄蕩的怨氣散了過來,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那人影猛地一頭朝地上栽了下來。

江寧在剛剛發現那人影的時候就暗中慢慢往前走了,此刻已經走了一段距離,見那人影從空中落下,他心中一緊,猛地往前一衝,所幸高度也就十米左右,他看準落點,手臂一伸,在感受到懷中重量的一瞬間身形猛地一旋,重力瞬間被他卸去大半,接了個正著。

隻是在他低頭看清懷裡人的一瞬間,本來微帶關懷的表情瞬間變成了冷漠,手臂一鬆,“砰”的一聲,人就掉在了地上,頓時砸了個菊花滿地開。

蔣文瑞“哎喲”的慘叫一聲,捂著屁股慢吞吞站了起來,氣道:“你這人怎麼搞的,都接到人了怎麼還會突然鬆手!”

江寧平平看了他一眼,平日裡總是淡淡的眼神變得寒冰似雪,本就漆黑的眼瞳深處更是翻湧起一汪波濤洶湧的黑色浪濤,彷如黑洞一般要把人吸了進去。

他猛地側過了頭,閉了閉眼睛,一手插在風衣兜裡,用儘量平淡的語氣開口道:“我剛剛應該選擇不接,這樣你就不會對我說這句話。”

聲音雖然清清淡淡,但蔣文瑞卻聽出了一股對於生命的漠視。

他是真的在考慮這件事,而不是說說而已。

這個認知讓他瞬間就把剛剛那點氣憤壓了下去,轉而浮上的是一點森寒的冷意。

他這才顧得上去仔細打量麵前這個人。

冷。

這是他對他的第一感覺。

一身修身的黑色長風衣,款式簡單大氣,弧度利落優美,長度直到小腿,腰身收縮進一截窄細的曲線,下擺微微散開一圈,配合著他頎長勁瘦的身段,恰到好處的彰顯出一股高貴冷淡的氣質。

他的容貌也很好看,五官精致俊美,像是精雕細琢的完美雕塑,一頭漆黑的長發閒散披下來,隻額前留了幾縷細碎的劉海,微微仰著頭嘴唇緊抿的樣子更有種淡淡的憂鬱感,從他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的側麵,但一點也不損他的顏值,反而有一種神秘禁欲的感覺,特彆的迷人。

這對於一向喜歡男人的蔣文瑞來說,簡直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就像一瞬間被電流竄過了身體,他的心臟激靈靈顫動了一下。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情勢特殊,他幾乎就要衝上前去和對方展開一段友好的交流,再來一段浪漫的約會了。

然而現在,他們身後還有隻鬼。

打量江寧的時間看似漫長,但對於蔣文瑞這種情場老手來說其實隻用了三秒鐘,他迅速做出判斷:眼前這個人能接住他,應該不是一般人,興許可以幫他解決眼前的困境。

想到這裡,他出聲道:“先生……”

江寧微微側過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蔣文瑞也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清了他的容貌。

第一感覺就是讚歎,果然和他剛剛的感覺一樣,這真是個很俊的男人。

第二感覺就是,熟悉。

莫名的熟悉,但又說不出來哪裡熟悉,他盯著他的五官看了好一會兒,腦海裡倏地閃過一絲靈光,一聲驚呼脫口而出,“你是……江寧!”

江寧眉一挑,略有些冷淡的嘲諷道:“看來你的記性並不太好。”

這麼一說,就是變相的承認了身份。

蔣文瑞最初的不可置信之後,很快冷靜了下來,他的嘴角挑起一絲淡淡的笑,那笑容自信到都有些傲慢的程度,他微微抬著下巴,淡笑道:“哦,江寧啊,我現在正好遇到了點麻煩,你能幫我解決嗎?”

江寧並沒有回話。

他隻那麼冷冷的看著他,一手插在兜裡,一手就那麼垂著,天台頂上的風輕輕浮動,帶起一縷縷長長的發絲飄過眼前,半遮在漆黑長發中的眼神,就如隱藏在黑暗中的獵食者,淡漠,冰冷,沒有一絲屬於人的情緒波動。

蔣文瑞看著看著,莫名就有些發冷。

而這種冷,是麵前這個人帶給他的。

這讓他很是不可置信。

怎麼會是江寧?明明這個人四個月之前還是個任他欺負的人,就是他說分手他都不敢吭一聲,他怎麼會從那麼一個廢物一樣的人身上感覺到冷,冷到甚至……讓他有些怕。

但還沒等他想清楚,周圍絲絲縷縷的黑色怨氣不知不覺已經順著他的身體攀爬而上,等他感覺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束縛住的時候,已經遲了。

因為過度的驚訝而被他短暫忽視的鬼,已經又重新纏了上來。

它不止纏上了蔣文瑞,也纏上了江寧,他在不知不覺之中把兩個人都束縛住了,在蔣文瑞驚恐的注視下,纏在他身上像繩索一樣的黑色怨氣慢慢收緊,收緊,收緊,緊到幾乎要勒到皮膚血肉裡去,疼得蔣文瑞一個腿軟,忍不住就倒在了地上。

他慘白著臉,痛呼道:“求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它在哪,求求你饒了我吧,再勒下去真要死人了啊!”

江寧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靜靜站在那裡,目光一如最初的冰冷淡漠,一點要上去救人的意思也沒有。

秦牧在剛剛他去救人的時候就躍到了地上去,站在一邊聽他們說了半天的話,此刻見蔣文瑞的慘狀,又見江寧始終無動於衷的姿態,它明顯感覺到事情有些棘手,一躍跳上江寧的肩上,小聲問道:“你和他……怎麼回事?方便說嗎?”

江寧眼瞳微微動了一下,終於恢複了一點淡淡的生機,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痛苦掙紮的人,淡淡道:“眼前這個人叫蔣文瑞,是我……”

他微微頓了下,找了個合適的詞,“算是朋友吧,當時我不知道妍姐是奔著給我介紹男朋友去的,我以為隻是介紹一個對我的病情有幫助的朋友,他自己以我的男朋友自居,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後來偶然一次看到他和彆的女人親熱,這男人就聽那個女人的話,自以為是的和我說分手。”

他嘴唇微抿,弧度看上去有一種冰冷的嘲諷,“我那時候因為陰煞的封印,思維滯澀,內向封閉,不懂反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這人還在以為我是以前那個好糊弄好欺負的人呢。”

秦牧目瞪狗呆,“你……男朋友?”

江寧淡淡道:“他自以為的,我可從來沒承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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