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牌子,其實也就是一塊循環利用的小白板。
自從食客的人數多了起來後,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鹵味攤上就出現了一塊白板。言淩雲會提前在上麵寫上今天的新品。
今天的新品有些特彆,哪怕是老黃,也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些字的讀音——
朥粕粥。
這朥粕呢,其實就是俗稱的豬油渣,隻不過這一鍋朥粕粥,比許多人想象中要複雜得多。
光是做豬油渣,就廢了言淩雲好大的工夫。她專門挑選了五花肉的部分,之後先炸製了一道,接著又經過了調味、壓製、陰乾整整三道工序,直到昨天,這用來做朥粕粥的豬油渣才算是真的做好。
製作朥粕粥另一重重要的食材,就是糯米。正巧趕上今年新一批的糯米上市,這才終於有了朥粕粥的誕生。
或許是因為朥粕粥對於大部分食客來說,著實有些陌生,排在老黃前麵的許多食客在猶豫之後,還是選擇了較為保守和熟悉的麵。
輪到老黃的時候,他卻沒有半分糾結,“來一碗朥粕粥,再來一斤鹵味拚盤,雞胗和雞肝多一些,其他隨意。”
“香菜吃嗎?”
“吃。”
“辣椒油要嗎?我自己做的。”
“要。”
快速點完單後,老黃一手拎著裝好的鹵味,另一隻手則端著朥粕粥,到小攤街上的桌子旁坐下。
在老黃點單的時候,周圍不少食客都聽見了,等到老黃在座位上坐下的時候,不少食客的目光都暗戳戳地放在了他的身上。
老黃上一次吃到朥粕粥,還是在一座沿海的城市。
儘管已經過了很久,但一看到眼前的這碗朥粕粥,久遠的記憶瞬間就重新掛上了心頭。
說是“粥”,但朥粕粥又和許多人想象中的粥不大一樣。
在大多數人的印象裡,粥大約總是雪白的,其中間或夾雜著些切成小塊的蔬菜或肉類,但眼前的朥粕粥完全顛覆了大多數人對於粥的想象。
一眼望去,金黃的油渣,翠綠的香菜末,還有浮在麵上的那一層辣椒油,在瓷白的碗裡,顯出些透亮的色彩。
粗粗一眼看去,裡麵的豬油渣幾乎能和底下的糯米兩分天下,分量感十足。
老黃拿起瓷勺,稍稍攪拌了一下,濃鬱刺激的味道就隨著風飄散了出去。
糯米早已經被煮的噴香粘稠,安靜地沉在碗底,豬油渣則張揚地停留在表麵。老黃舀起一勺朥粕粥,放入嘴中,新鮮糯米的香氣與朥粕的脆香交織在一起,成了嘴裡最美妙的交響曲。
朥粕裡麵的油早已經在多道工序中被榨了出來,並沒有想象中的油膩,帶著些脆,還有經過調味的獨特香味。一口咬下,肥而不膩的肉香瞬間在牙齒間散開。
糯米帶著自身的清香,卻又染上了朥粕的肉香,香菜的清新,又被十幾種調料特調的辣子油澆了滿頭,保留自身內斂滋味的同時,又不免帶上了些張揚的氣質。
老黃用勺子舀了幾勺後,頓覺不過癮,也顧不上這樣喝朥粕粥是不是暴殄天物,直接端起了碗,開始大口吹涼,大口喝粥,一邊還不斷將朥粕往自己嘴裡撥,甚至連買來的鹵味都顧不上了。
看著老黃這狼吞虎咽的吃相,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偷偷咽了咽口水。
緊接著,鹵味攤前就響起了你爭我搶的聲音。
“老板,來一碗朥粕粥。”
“老板,我也要一碗朥粕粥!”
“朥粕粥還有嗎?”
作者有話要說:朥(o)粕(po)粥【第一個二聲,第二個四聲】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