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宏是陳近南的堂哥,清嫵有些好奇,要是陳近南長得如同陳永宏這樣粗獷,滿臉絡腮胡的話,就實在愧對後世那麼多少女心了?
不過陳永宏倒是規矩得很,從不會盯著她看,也不許其他人盯著她看。
當然估計也是看著順治不好惹,這廝現在一副笑麵虎的樣子,加上洛林和李天順無意中漏了一手,明顯比陳永宏功夫好,剩下人更不敢逾矩了。
陳永宏好似很著急趕路,連續幾天都是除了住宿,基本上沒有停。
順治看清嫵小臉蒼白,就道:“陳老板,你們如果有急事,可先行。我們會儘快趕上你們的。”
陳永宏看了一眼清嫵,眼中有不解,為什麼灑脫的黃九爺非要帶上這麼柔弱的娘子,女人隻會拖後腿,瞧瞧才走了幾天路,就受不了!
哎,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心裡可惜,不過交深言淺,他拱手道:“好,九爺,我會原路留下記號,咱們揚州會合。”
等陳永宏等人走後,清嫵擦了下汗水:“爺要是急,我沒事,可以趕路的。”
順治拉著她下馬,示意她走幾步。
清嫵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廝是看出來她騎馬受傷了吧,大腿內側估計磨破皮了,稍微走一下就疼痛難忍。
順治見狀,皺眉道:“為什麼不說?你難道還沒有搞明白,在朕這裡什麼事情也比不上你。”
然後一把抱起她,讓她橫坐在他的馬背前麵,摟住她,道:“先忍忍,我們到前麵小鎮上歇歇,找輛馬車再走。”
清嫵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最多讓順治先走,留些人給她,她自己旅遊唄。
她道:“爺急的話,可以先走,我們在後麵慢慢走就是。”
順治冷哼一聲,道:“你覺得爺能做出棄你而去的事情嗎?”
已經錯了一次,他還不長記性?
清嫵敷衍笑了笑,誰管他怎麼樣?
順治也不看她,繼續道:“我不急,是他們比較急,所以他們一定會等我的,你放心。”
清嫵心裡雖然好奇,但是怕踩著雷,反而惹了麻煩,於是就裝著累的樣子,索性閉上了眼睛。
誰知順治壓根沒有打算放過她,他繼續道:“陳近南那個逆賊想要起事
,可幾個親信被官府抓住了,其中有一個還是鄭成功的侄子呢,他哪裡敢走,肯定是要營救的。”
“不過這件事沒有人敢鬆手,所以才叫在京城經營多年的陳永宏過去商議。陳永宏又求到我的頭上。”
“這是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嗬嗬,朕正愁怎麼把天地會一網打儘呢,他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清嫵:……………
她有些懷疑天地會既然做得那麼大,隨便一個人他們就相信吧。
她疑惑道:“爺,聽說天地會最善於蠱惑人心,入會的要求條件也非常高,他們會不會是知道了你的身份而故作姿態呢?”
順治點頭讚道:“你猜測得道理,不過焉不知我也是故作姿態呢?看誰手段更高明吧。”
又抱怨:“我對漢人還不夠好嗎?大清入關之後,他們的日子是不是一年更比一年好,怎麼還想造反呢?”
“鄭成功也是太不識抬舉了,我以異姓王相贈,他都不願意投降。哼,等著吧,台灣一個彈丸之地,我總有一天會拿下的。”
清嫵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皇上威武。”
即便他可能做不到,可是光這份堅決的意誌也值得讚揚。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漢人們一向驕傲,恐怕還是沒有接受滿人治世。如果皇上能夠對所有民族一視同仁,不分彼此,時間長了,大家自然就知道皇上用意了。”
順治歎了一口氣,道:“我願意,可是滿朝大臣,滿人八旗隻怕也不會同意。你知道很多人就是打算撈一筆就回盛京養老了,哪裡還想著千秋萬代?”
這倒也是,清嫵知道光因為禁止圈地之事,順治花費了老鼻子的力氣才令行禁止。
要讓高高在上的滿人和漢人平等?想想也知道阻力很大。
她看向他年輕地臉龐:這人有大誌向,如果不死,很多事情是不是能夠改變?
順治不知道她所想,繼續道:“不過不要緊,朕才二十歲,慢慢地來,一件事一件事的辦,總會好起來的。”
這話清嫵同意,笑道:“臣妾相信皇上一定能建萬世之功的,不辜負列祖列宗的期望。”
順治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噙著笑,道:“你呢?你會一直陪著我,共享這花花江
山嗎?”
好似隨意一問,可是再看他的眼睛,滿是認真和緊張。
清嫵沒有感動,隻覺得好笑,哈哈道:“皇上不廢後,臣妾作為皇後自然一直跟隨皇上的。”
廢後後,那就對不起了,她可不會自甘下賤做虐文女主。
順治拉著馬韁繩的手緊了緊,眼神黯然,抬起頭直視前方,嘴裡故意似笑非笑道:“你怎麼這麼難討好?”
清嫵以為他開玩笑,也開玩笑道:“皇上可以去討好容易討好的人嘛,何必自討苦吃?”
順治咬著牙,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好吧,又不高興了,閉嘴就閉嘴,以為他想說話呢。
到了小鎮上,住進客棧,李嬤嬤剛給清嫵好藥,李天順就敲門喊她吃飯。
清嫵躺在床上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