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應她的話,繞過她向三阿哥的內室那邊走去。
康妃死死地捏住帕子,才壓住心裡的怒火和難堪,跟了過去。
玄燁頭上係著白色的棉布,隱隱約約透出紅色的血跡出來。
順治皺眉道:“不是傷風了嗎?怎麼還傷到了額頭?”
康妃立即緊張地看向玄燁,眼裡露出期盼的目光,心裡揪緊了:希望昨天一夜的守護能讓這個孽障有點親情,可彆把她賣了。
玄燁咬著嘴唇,掙紮著起身要給他們行禮。
清嫵見狀,忙坐在他床邊,按住他瘦弱的肩膀,心疼道:“三阿哥,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很疼吧,皇額娘給你呼呼。”
說著朝他的額頭呼著氣。
玄燁眼裡淚花閃動,抿了抿嘴唇,道:“回皇阿瑪的話,是兒子淘氣,不小心磕在了桌子邊上,晚上又跑出去玩,這才著涼發燒的。都是兒子的錯,和其他人無關,皇阿瑪要罰就罰兒子一個人好了,兒子絕無怨言。”
又看向清嫵,道:“皇額娘,有點疼,不過皇額娘吹了之後就不疼了。”
清嫵看著他小大人的樣子,心裡猜測著他額頭上的傷隻怕和康妃有關,畢竟年級小,還是藏不住委屈。
她歎了一口氣,摟他入懷,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柔聲道:“嗯,玄燁最勇敢了,長大了一定是巴圖魯。”
看著他們母慈子孝的樣子,順治心裡一陣刺痛,眼睛頓時酸澀起來,如果清嫵有了他們的孩兒,她該多疼他,多愛他呀。
都是因為他的錯,要不是他有那麼多女人,那些女人沒有那麼大的嫉妒心,或者如果從一開始他們就恩愛兩不疑,不讓其他人鑽了空子;
亦或者如果他沒有那麼自大,早早的發現自己對他的喜歡和愛戀。
如果…………
如果沒有那麼多如果,他們現在是不是就會有不一樣的關係,不一樣的結果?
他垂下頭用帕子捂住嘴巴,低聲咳嗽了兩聲,才抬頭道:“玄燁,你沒有彆的話對朕說嗎?”
他們不會真以為宮中的事情能瞞得過他吧?
康妃本來看著清嫵摟著玄燁一副親母子的樣子,嫉妒啃食了她的心臟,讓她幾乎想爆發,聽到這話,頓時又緊張起來:皇上這話這是什麼意思?是懷疑她嗎?
她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爭取挽回一些局麵,就聽玄燁斬釘截鐵地說:“皇阿瑪,該說的兒子已經說過了,這就是事情的全部過程,再無其他。”
然後祈求地看著清嫵。
清嫵心軟了一下,道:“皇上,皇太後娘娘,既然三阿哥說了事情的經過,而且也受了傷,算是懲戒了,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皇太後意味深長道:“三阿哥是一個好孩子。”
順治點點頭,道:“既然皇後求情,朕就不罰你了,但是接下來一年你須得一心向學,如果任何一門學問落到第二名,朕就會數罪並罰,你可聽明白了?”
玄燁恭敬道:“是,兒子明白。”
康妃心中大喜,總算過了今天這個難關。
於是就想在順治麵前表現自己的慈母心腸和賢惠品德,故意用帕子抹抹眼角,哽咽道:“皇上,玄燁還小,您是不是太嚴厲了?他的學問在阿哥中已經算是頂尖的了,每科都保證第一,這…………”不是太強人所難了嗎?
玄燁打斷她的話,道:“額娘,兒子可以,還請額娘相信兒子。”
康妃看向他,他的意思是他記掛著他這個額娘,不會不認她嗎?她竟然覺得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兒子了。
清嫵笑道:“嗯,我也相信三阿哥,三阿哥聰明著呢。”
玄燁羞澀地一笑,道:“皇額娘謬讚了,不過兒子一定會努力不讓皇額娘失望的。”
康妃頓時覺得自己會錯意了,他依舊是一個小白眼狼。
清嫵不管康妃心情跌宕,隻覺得小正太乖巧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她笑道:“嗯,你快點養好病,這次我從科爾沁特裡帶回好幾匹伊犁馬的小馬駒,看在你這麼努力的份上,讓你先去選如何?”
玄燁歡呼道:“謝謝皇額娘,兒子過兩天,不,明天就能好了。”
眾人哄堂大笑。
順治卻隻覺得苦澀,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
皇太後關切地問道:“皇帝,你身體不舒服嗎?叫太醫給你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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