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他是個行動派,完全不願意束手待斃的等著,便詢問了幾種方法,火急火燎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會兒正值午後陽光最炙熱的時段,室內蔓開一片晃眼的金色,將地板都烘烤出暖洋洋的觸感。
為了給生病的貓科動物發發汗,他沒有拉緊窗簾,而是留下了照在床頭的部分,然後把被子團抱上去,一層層的扒開。
與他平日裡的細心照料不同,之前拖著貓一起入水的家夥,隻是用浴巾草草裹住樹裡,根本沒幫忙脫下濕漉漉的衣物,更沒吹乾頭發。
橘發少年一邊忙碌,一邊在心裡罵著死對頭,決定等自家弟子好轉之後,就找機會把人拉出來揍一頓,出出氣。
(那家夥,之前怎麼有臉嘲笑他不會養貓,要是放在太宰治的手裡,小鬼頭根本連一周都活不過去吧!)
“嘶、好冷……”
被扒得光溜溜的小不點哆嗦著,下意識伸手向前摸索,一把抱住了少年充滿柔韌感的腰線,努力把整個身體向上貼了過去。
他本來就是身形嬌小,又屬貓科,骨骼好似能隨意折疊一般,三下兩下的,便將全身卷進了對方敞開的黑外套中,死死地環住不肯動彈。
那模樣,真跟一條雪白的腰帶似的,唯獨長長的黑尾垂落著,幾乎與周遭的色調融為一體。
“你這樣,我根本沒辦法給你吹頭發啊?”
中原中也保持著俯身的姿勢,被黏糊糊的貓科動物纏得沒辦法動彈,又不敢用力下手扯開,隻得無奈地壓低聲音提醒著。
回應他的,是軟噠噠的貓尾巴抽打小腿的抗議舉動,由於沒什麼力氣的緣故,它扭了兩下,便順著他的褲腿往下滑,尾巴尖委委屈屈地小幅度擺動著。
不知是迷糊還是生病的緣故,樹裡明顯比正常狀態愛撒嬌,埋進少年腰腹間的腦袋蹭來蹭去,哼哼唧唧地發出一連串軟綿綿的鼻音。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意思表達得相當明確——不走!怎麼攆都不撒手!
對方被他磨得沒辦法,隻得用外套將貓裹住,走去浴室拿出一條新的毛巾,充滿耐心地一遍遍擦著他的頭發,硬是靠此弄乾了一頭淩亂的貓毛。
享受侍弄的貓科動物倒是十分舒適的抖了抖耳朵,兩個三角形的毛尖撲棱棱地搖了好幾下,才向旁邊伏倒,軟趴趴地歪斜著,一副無力支撐自己重量的模樣。
橘發少年有些手癢,探出指尖推了推兩個向來敏感的獸耳。它們仿佛已經失去躲閃的能力,任由他隨意觸碰,薄薄的軟骨如同橡皮泥一樣,幾乎可以塑造成任何形狀。
當然,他不是趁火打劫的人,擼一隻毫無抵抗能力的貓固然有趣,可想想小家夥處於生病期間,難受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便再度恢複理智,脫了外套鑽進自己的被子裡。
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潮濕被子,自然是被他隨手扔到了床下,準備有機會就立馬塞進垃圾箱——假設能把被子的主人一起團起來丟掉,他絕對要開瓶紅酒慶祝一下。
中原中也靠胡思亂想來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
沒辦法,在天氣最熱的時刻,待在厚厚的被子下麵,還要忍耐著陽光的加溫,對於一個火力旺盛、體質強健的少年來說,基本與酷刑無異。
渾身滾燙的病號趴在他的懷中,簡直像個小火爐,燒得他前胸一片火熱,很快便洇出薄汗,順著緊致有型的腹肌滑落,帶起一陣輕微的癢感。
(到底、為什麼要連他一起物理汗蒸啊,熱得要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兀自於心底吐著槽,卻沒能狠下心做出些什麼,依舊用手臂圈緊貓團子,等待著病號體內的防禦屏障自動修複。
但他忘了一件事——
因為【荒霸吐】過於濃厚的力量作祟,持續吸引著接受過改造試驗的小貓,兩個人挨得如此近,他又蒸著熱氣騰騰的“桑拿”……
所以這會兒,正是“貓薄荷”味道最濃鬱的時刻。
受本能地影響,樹裡的鼻端輕輕聳動著,貼住麵前人潮濕的衣衫嗅了嗅,仿佛突然接收到了什麼信號一樣,兩個耳朵尖瞬間豎了起來。
等中原中也發現情況不太對勁的時候,懷中的貓已經嗖地掀開他的衣服下擺,奮力往裡麵鑽去。
虧得他穿得是寬鬆款,倒沒有出現紐扣崩裂的可悲境況,但同時也大大的方便了癡.漢貓的行動,一晃眼的功夫,對方已經連肩頭都擠入他的衣衫當中,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喂、你——!”
他感覺到樹裡熱乎乎的呼吸拂過腰間,忍不住僵了兩秒鐘,好似強自忍耐著什麼一般,憋著呼吸不敢亂動。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在徹底窒息之前,他終於呼出一大口熱氣,一邊哆嗦著,一邊伸手想把貓給抓出來。
“太癢、噗——哈哈哈、不行!你給我出來!噗、你這個小鬼頭,我真的要生氣……癢!真的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