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告訴他們密碼吧,比起唾手可得的金錢,當然是無價的寶藏更讓人心焦呢……我說的沒錯吧,綁架犯先生?”
“哼、還算你識時務。”
人質積極配合的態度撫平了殘黨們心中的不安,想著即將迎來用之不竭的財富,哪還有心情繼續玩弄送上門的“小可憐”,趕忙拎出箱子,將芥川提供的亂序密碼快速輸入其中。
隨著“哢噠”一聲脆響,塵封許久的皮箱鬆開一條縫隙,猶如寶藏之門驟然洞開似的,吸引著一雙雙貪婪成性的眼睛。
殊不知,當他們凝視著深淵的同時,深淵也同樣在凝視著他們。
“那個恐怕不能交給你們哦。”
被繩索死死捆住手腳的黑發少年,似乎隻是靠指尖隨意地轉動兩圈,便輕而易舉的解開了束縛,此時正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語氣閒閒地給出通知。
或許是他的外表過於無害,外加沒有擁有令人畏懼的戰鬥力,所以一時之間,自覺穩操勝券的綁架犯們並非察覺到死神的鐮刀高懸於頭頂,仍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嘴臉,準備張口說些什麼。
太宰治偏過頭,未覆蓋著繃帶的單邊鳶色眼眸微微彎起,第一次對掉入陷阱的獵物們展露出涼薄的神態。
那仿佛掌控著一切、又厭惡著一切的模樣,十足的令人心驚,幾乎壓得心口一窒。
他揉了揉有些淤痕的手腕,態度散漫地吩咐著:“留下穿白衣服的,其餘的全部殺了。”
“在說什麼屁話,你這家夥未免——!”
“啊啊啊——!!!”
試圖再一次粗魯的言語來耍威風的殘黨們,轉瞬之間就被羅生門製造的黑色波濤,以及四麵八方射出的子彈穿成篩子,發出鬼哭狼嚎般地淒慘哀叫。
捧著箱子的白衣男人站在最中央,由於太過恐懼,絲毫不敢挪動分毫,任由同伴們的鮮血劈頭蓋臉的飛濺而來,將他整個人變成了掉進紅色顏料缸裡的老鼠,滑稽可笑地瑟瑟發抖著。
猶如噩夢般的場景持續了大約三十秒,對於殘黨唯一的幸存者而言,簡直比三十個世紀更加漫長。
當密集的槍聲終止,他雙膝一軟,直接跌倒在滔滔湧動的血泊當中,差點抱不住懷中的箱子。
“唉,彆弄臟裡麵的資料哦,那樣你可就毫無價值啦。”近距離觀賞著生命隕落的黑發少年語氣如常,甚至因為語氣詞過多,一度給人非常活潑的錯覺。
但他所說的內容完全與友善相反,嘴角懨懨地向下一撇,隨即自然而然地泄露出可怕的心聲:“唉,托你們太弱的福,又一次沒死掉呢……雖然答應過不能隨便丟掉性命,不過,還是感覺很遺憾呀。”
這樣厭世的發言搭配著殘酷的作風,簡直比來自地獄的修羅更加可怖。
哪怕他的長相再俊美無害,也無法掩蓋此刻骨血中透出的冷漠——那是對生命毫無敬畏之心的人才能擁有的,令所有人為之膽寒的奇異魔力。
他站起身,抬腳跨過滿地的屍體,走至雙目呆滯的幸存者身邊,隨手拿走了艾斯托拉涅歐家族關於人體改造的全部資料,快速的翻閱瀏覽著。
按照森鷗外給出的任務內容,他原本可以不必大費周章,隻要安安心心的交易即可。
不過,將大筆的金錢交給苟延殘喘的家族餘孽們,顯然是筆不怎麼愉快的虧本買賣。
他自接過任務書的那刻起,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行動方案,並且可以保證,心思狡猾的老師對此抱有相同的想法。應該說,正因兩個人如此的相像,對方才會特意將此事委派給他來處理。
反正,他故意露出了破綻,誘使沒腦子的目標們抓捕自己,主動破壞兩方的交易,然後再以自保為理由發起反擊,分文不付就拿回了交易物品。
但按照規矩,他應該原封不動的帶回箱子,完全沒有拆開看的權利。可他遠赴意大利,卻沒辦法讓樹裡知道他做出的貢獻,更不能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和掌握新的一手資料,對他而言根本就是乾白工。
所以,故意給綁架犯透露密碼的消息,誘導他們當場開箱,從而達到一舉多得目地的乾部預備役,此刻正充分享受著自己的戰果。
——是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殘黨打開了箱子哦,他隻是確認資料的完整性而已,怎麼能算偷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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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意大利專門收容黑手黨重大犯人的監獄內。
靠著凹凸不平牆壁小憩的藍發少年睜開眼,露出美麗的異色雙瞳,仿佛隔著厚厚的磚牆看到了什麼期待已久的事物般,唇角淺淺翹起,發出意味不明的低語。
“哦呀,潘多拉的盒子被打開了嗎,終於、能見到新的'同伴'了啊,難免讓人升起一點期待感呢——”
(那個同樣接受了改造遠在日本的,所謂可以與他的能力相媲美的孩子,今晚就去看一看吧。)
(kufufufu~希望是有趣的會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