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溱看著已經有了綠意的麥地,默默的想著;過不了幾天,小麥就該起身拔節了,到時候水肥都要跟上,還要再進行一次深中耕。煩啊,不知道京郊外的那個化肥廠什麼時候能投入使用,家裡的存貨可不多了。
她蹲下身子,用小鋤頭挖了一鋤,摸出一根棍子量了一下。很好,任務又重了些,該給小麥補水了。
前段時間水多要排水,現在又水少要澆水,這裡離著小溪還有點遠,又不能漫灌,麻煩的很。
看來她前些日子搗鼓出來的超級簡化版灑水車,該隆重出場了。
“對,上麵的噴頭是可以搖動的。你們仔細些,這樣澆水過去,再澆回來就行了。”蘇溱大聲的指揮道。
像她這樣的技術人員,就不用事事親為了,隻要做好示範,教好乾活的人就行。
黃老頭左手抓著簡陋版蓮蓬頭,右手抓著壓力杆,他的孫子推著放大版的噴霧器,兩人開始給地裡澆水。
蘇溱滿意的點點頭,她準備弄一個小的,可以背著的那種,到時候給小麥噴藥的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乾活的人也很高興,這麼點活,等下又是幾十文到手。不耽誤家裡的活還把錢賺了,能不高興麼?
……
京城的某個小院裡,周囩正在認真溫書。他進京已經有段時間了,如今也漸漸適應了京城的氣候,正該抓緊時間才是。
離會試眼看也沒幾天了,他的心情越發平穩下來。剛進京的時候,他也去過幾次文會。發現文采比他好的人還真的不少,個個出口成章的。那些說的出名號的才子,做的詩詞甚至已經在京城傳唱開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周囩還有點緊張,畢竟說起吟詩作對,一向算是他的弱項。按照書院夫子的意思,就是靈氣不足,落於俗套。
誰知道緊張著緊張著,他就緊張不起來了。沒辦法,這詩會天天都聽說有人在弄,不少才子更是幾乎場場不落。
他去了兩次,就沒有再去了。要是有人找上門來,一概以要溫書來拒絕。
拒絕得多了,彆人也不再來找他了。這麼一來,他不但能安心溫書,也不會再時刻關心詩會的盛況,心態自然就慢慢平穩下來。
另一方麵,自從發現比他強的人太多了,他倒是沒有再時時刻刻的想著自己一定要考中了,而是想著好好考完這一場,就算沒白來一趟。
青山村。
鐵柱坐在院子裡,對麵是一溜李家村的人。正對著的是李家的兩位舅舅和兩位舅母,場麵一觸即發。
蘇家三兄弟也不甘示弱,三對夫妻一字排開坐在鐵柱的身後。
鐵林三人到家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副兩家對峙的場麵。
三人對視一眼,也搬了凳子,坐到鐵柱的身邊,學著家長們一字排開正對自己的舅姥爺們。
小李氏和金花兩人,一人端著茶,一人端著點心過來了。
對麵的李家村人露出得意的笑容,哼,娘家人上門,還不是得乖乖的端茶倒水。
“爹娘,叔叔嬸嬸,相公,弟弟,來喝茶潤潤喉,吃點點心填填肚子。這點心可是乾寶閣的掌櫃送過來的,說是京城裡最時興的點心,好吃又耐放的很。”小李氏故意放慢聲音說。
“就是,剛才嫂嫂拿出來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吃了幾塊。香甜酥脆的很,還有牛奶雞蛋的味道呢。”金花附和道。
“行了行了,你們回去吧,孩子不用看了麼?還有金花,小姑娘家家的,彆聽這些東西。”鐵柱擺出一家之主的樣子說。
後邊的三個老男人皺眉,這鐵柱是不是把他們忘了。什麼口氣。
對麵李家村的人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這蘇家怎麼回事,這麼不懂禮數。可彆忘了,蘇家的三個媳婦,可都是他們李家村的人,還想造反不成?
鐵柱慢慢的喝了一口綠茶,才算平靜了些。可彆看他剛才威風的很,其實心底到底不怎麼踏實。
正對麵四人可是他奶奶的親哥哥親嫂嫂,其餘的也能和他娘,他娘子扯上關係。對上這麼一幫人,他怎麼淡定的了。
“舅姥爺,想來你們也知道這次叫你們過來是怎麼回事了。我就問一句,這錢,你們是怎麼想的。”鐵柱叉開腿,雙手按在腿上,腰背挺直,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威嚴些。
“這話舅奶奶我就聽不明白了,什麼叫這錢我們怎麼想的?鐵柱你說清楚些。還有,你那婆娘是怎麼回事,娘家長輩來了,竟然是連碗井水都沒有的?到底是誰教的,這般不懂禮數。”李家大舅媽聲音尖利的說。
她就不信了,對麵都是小輩,她還鎮不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