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時沙聽到一聲尖叫,有人驚恐的喊著:“啊啊啊!有人跳樓了!!”
時沙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晚上8點28分。
很快,樓下聚集了不少人,遠遠地圍著,王叔查看了之後,抬頭望著樓上,手電筒也隨之照了上來。
時沙的耳邊傳來了王叔的聲音:“時醫生,您來看看吧?”
——這種時候,不是該叫救護車嗎?
時沙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沒有任何信號。
下樓的時候,時沙試了試110和112,全都無人接聽。手機裡傳來的嘟嘟嘟聲,一聲聲的敲打在時沙的心口上。
時沙走進一看,從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今天上午剛剛入住的小陳,之前還靦腆的笑著跟他打招呼的年輕人,已經了無生息。
時沙搖了搖頭。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時沙仿佛聽到有人說,這大廈果然風水不好,還是早點搬走。
還有人說,下一個不知道是誰。
半年裡,這是第幾個了?
聽說又是8樓?
不,10樓更邪門。
時沙的目光從這些人臉上一一滑過,最後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羅老。
圓乎乎的小老頭站在人群後,默默的看著地上的小陳,應該是感受到了時沙的注視,他抬起頭,看著時沙露出了一個很微妙的笑容。
現在似乎不是笑的時候,時沙扶著眼鏡,衝羅老點了點頭。
羅老指著時沙,搖了搖手指。
時沙一低頭,就看到了掛在心口處的平安符,其中一角仿佛是被什麼染上了顏色。撚起來一看,朱砂一般的鮮紅。
難道是自己剛剛查看小陳屍體的時候不小心染到的?
時沙用手指蹭了蹭,那顏色沒有褪去半分,手指上也乾淨如初。
仿佛,就是平安符本來的模樣,可他記得很清楚——
時沙再次抬頭的時候,人群後已經沒有了羅老的身影。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叔招呼了人把小陳的屍體收拾了起來,考慮到天氣熱,打算放到保安室的空調房裡放著,還有人小聲問王叔難道不怕嗎?王叔歎了口氣,說:“這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
沒想到,就這麼沒了。
時沙再次提出了疑問:“王叔,不報警嗎?”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間,就聽到王叔說:“前幾天,那邊的路突然出現一個大坑,還沒修好呢,他們修路的時候又把地下的通訊電纜給挖壞了,這幾天的信號就不怎麼好。小陳的房間我會鎖起來,不讓人破壞現場,一會兒我去給打電話,不過就算要過來,也是明天早上的事了……”
時沙沒有再次說話。
看著王叔很有經驗的安撫大家,給附近圍起來,保護好現場。招呼大家回去休息,不要擔心。
王叔說的話似乎很有條理,卻怎麼都解釋不通。
難道隻有一條路通往這裡嗎?一條路壞了,就沒辦法進來?那些工人大哥正在修的路肯定就是壞掉的路,那麼其他的入口呢?
到底是沒有其他的入口,還是這裡根本就沒人能進來?
回到出租屋的時沙盯著桌麵上的簡易地圖再次陷入了沉思。
時沙眼前突然一暗,敏銳的精神力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波動,他眨了眨眼。
眼前的地圖突然就變成了屋頂上的吊扇,吱嘎作響。
他躺在那張狹小的床上,看著灰白色的屋頂上那塊斑駁的痕跡。
這是——回檔了?
難得的,時沙懵了一瞬間。
他十分確定自己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畢竟思考到最後,放空思維更有利於察覺一些被自己忽視的點。所以在回檔之前,他就隻是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手繪的地圖發呆。
時沙坐起來,看著自己心口出的小瓶子,治療藥劑還在。
平安符,也還在。平安符上朱砂一般濃豔的血色痕跡,也還在。
時沙走到客廳,桌子靠牆放著,桌麵上並沒有那張簡易地圖,他買的那些東西都不見了蹤影。
也就是說,除了脖子上的那隻平安符,其他的東西,都刷新了?
時沙走到牆角,打開了櫃子。
藥箱乖巧的待在下層,而上層的藥瓶也一絲不苟的待在原位,他昨天放進藥箱的那幾個小藥瓶也回歸了原位。
如果什麼都回歸了原位,為什麼平安符還在?
就在此時,敲門聲如約而至,那個蒼老而焦急的女聲再次竄進了時沙的耳朵:
“時醫生,時醫生在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估計會比較晚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