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沙笑而不語,他卻是也不一樣,可是不一樣的方式跟羅老並不相同。
“羅老,你知道怎麼破這個局嗎?”
羅老掀了掀眼皮,冷聲道:“你該離開了。”
他該離開了嗎?
時沙也不多問,似乎再多的話,羅老不想說,也不能說。
告辭的時候,時沙笑著問了一句:“羅老,之前的我也給了你三百塊嗎?”
羅老瞪了一眼時沙:“你兜裡是五百,都給了!”
時沙笑容更甚。
時沙覺得羅老刻意提醒他離開,跟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很大的關係。
回到大廈的時候,果然在大廳看到了正在跟王叔一起等電梯的小陳。
這種感覺有點微妙,因為昨天晚上他親眼看到小陳的屍體,還是他親自確認死亡的。而這個年輕人,現在正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靦腆的跟他打招呼。
一股穿堂風掠過時沙的後背,帶走悶熱的氣息,留下一陣清涼。
時沙:有必要這麼應景嗎?
電梯來了,王叔站在電梯裡招呼時沙一起,時沙笑著拒絕了。
走出大廳,站在小陳昨天晚上躺著的位置,抬頭,首先看到的是他自己的窗戶。去找羅老之前,他回去了一趟,手裡帶著李老太太送的一盆仙人球。他把仙人球放在窗台上,一眼就能看到那盈盈的綠意。
與他窗戶隔得不遠,他看到了一個充滿綠意的窗台,那應該老太太的傑作。
退後幾步,時沙看著8樓,他那間屋子的正上方,應該就是小陳住的那間屋子,緊閉的窗戶灰撲撲的,還有一層淺藍色的窗簾遮擋,看不清楚裡麵的情況。
時沙很有耐心的等在樓下。
沒過一會兒,那扇窗戶被打開了,時沙看到王叔的身影出現在窗前,似乎在給小陳介紹著什麼。
很快,小陳的身影也出現了。
然後小陳一低頭,就對上了時沙的目光。
時沙微微一笑,十分自然的揮揮手,算是打了招呼。
順著小陳的目光,王叔也看到了時沙,扯著嗓子喊:“時醫生,你在那乾嘛呢?”
“閒逛。”
看到了想看的東西,時沙也不再逗留,揮彆了王叔,就繼續去考察昨天並不十分確切的邊界問題。
反正已經知道了不管他準備再多的東西,都會被刷新,他也就懶得去關注自己的生活水準了。
經過梁叔的小飯館時,時間尚早,吃飯的人還沒有就位。
小米坐在角落裡打瞌睡,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跌下來。
米嬸在旁邊摘菜,時不時的看一眼小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眼睛裡卻滿是擔憂。
梁叔坐在路邊的凳子上,翹著二郎腿,抿一口小酒,嗑一顆花生,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十分愜意。
米嬸抬眼看到了靠近的時沙,正準備打招呼,時沙豎起食指“噓”了一聲,指了指睡得正香的小米,示意米嬸不要出聲。
沒想到的是,原本看到時沙還樂嗬嗬的米嬸,扭頭看到小米之後,氣不打一處來的一巴掌糊上了小米的後腦勺。
時沙:……
遇上不按常理出牌的NPC真揪心。
小米被米嬸拍得一蹦老高,胳膊還撞到了桌子上,嗷得一聲疼得臉都扭曲了。
米嬸也慌了,扔下手裡的菜,想要拉著小米看個究竟:“怎麼了?撞到哪兒了?……”
“讓我看看吧!”身為“醫生”,時沙很快適應了角色。
“好,好,”米嬸立刻退到一邊,還不忘了叮囑著,“時醫生您看看……”
時沙捏著小米的胳膊,就看到了這個少年擠眉弄眼的樣子,頓時眯了眯眼,道:“沒什麼大礙,不用太擔心。”
時沙安撫著驚慌失措的米嬸:“估計會青一塊,晚點用藥油擦一下就行了。”
聽到時沙說沒事,米嬸頓時變了臉色,恨不得又一巴掌拍上去。
知道米嬸是真心疼小米,小米也是真心皮,兩人的關係很好,不用他多說,時沙笑了笑,走到梁叔身邊,扯過一張凳子坐下。
梁叔哼著小曲,仿佛當他不存在。
時沙看著盤子裡逐漸減少的花生米,勾了勾唇角:“梁叔,有酸梅湯喝嗎?”
梁叔睜開一隻眼,看著笑得毫無破綻的時沙,下巴點了點冰櫃的方向:“還沒開張呢,自己拿。”
一碗冰鎮酸梅湯還沒喝完,小飯館裡的時鐘突然嘀嗒一聲響,梁叔、小米和米嬸同時抬頭望著時鐘。
那一刻仿佛時間靜止了。
梁叔懶洋洋地說:“哎呀,又要開工了。”
小米接著說:“梁叔,我先給王叔送飯?”
“等等,讓我想想給他炒什麼菜……”
米嬸招呼客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你們來啦,裡麵坐,今天吃點什麼?”
小飯館就像突然活了過來,人們從四麵八方出現,陸陸續續的填滿了所有桌子,這期間有人走也有人來,看上去十分正常。
然後,時沙聽到了小米的聲音:“時大哥,今天吃點什麼?天氣這麼熱,來碗拌麵怎麼樣?梁叔今天還熬了酸梅湯,冰鎮過的,特彆解熱氣。”
時沙看著自己手邊那個早已經空了的碗,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