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都晚了。
知道自己無力改變什麼,所以時沙沒有再攪和在小飯館的事情裡麵。他今天來這裡,主要還是為了那幾位工人大哥。
之前完全沒料到那幾位大哥居然還跟大廈裡的事情扯上關係,反而忽略了他們。
這一次仔細打量,時沙才覺得人不可貌相,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幾位笑聲爽朗一臉大氣的人,與二十年前小陳母親的死亡和失蹤聯係起來。
二十年前,他們才多大?
吃完晚飯,時沙又踏上了尾隨幾位大哥的道路。正好,他也去邊界查看一下。
“時醫生,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呀?”
時沙不答反問:“幾位大哥這麼晚了還要上工嗎?”
“是呀,這次工程催得急,晚上得加班。”
“可惜梁叔這裡不提供宵夜,晚點想加餐我們還找不到地方。”
“前幾天爆水管,這幾天又挖到線纜,也不知道這次到底是怎麼了。”
“嘿,還彆說,二十年前這條路還是我們修的呢!”
“你閉嘴。”
似乎是不小心提到了禁忌的話題,為首的大哥出聲喝止了說話的人,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時沙。
時沙像是沒注意到他們說了什麼,反而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說起來,幾位大哥住哪兒?據說我們這個大廈很久沒有新人了,原本我以為我是最新的一個,結果王叔告訴我,今天大廈裡來了一個新租客,我記得,好像姓陳?”
空氣,凝固了一瞬間。
時沙微笑地看著麵色十分微妙的幾位大哥,繼續道:“好像這位姓陳的,二十年前也住在這大廈裡。幾位大哥二十年前也在這裡修過路,就不知道見沒見過了?”
“沒見過!”其中一位沒那麼冷靜的,已經急吼吼的開始否認。
為首的大哥立刻糊了一巴掌在自己同伴的肩頭上,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然後扭頭盯著時沙,皮笑肉不笑地說:“時醫生說笑了,我們這幾個人沒什麼本事,這些年一直住在工地上,工地在哪兒我們的家就在哪兒,哪兒有機會認識什麼人,對吧?”
“對,對對。”
“時醫生,我們還有工作,就不陪您閒溜達了,先走一步。”
看著幾位大哥匆匆離去的背影,時沙還提高嗓門補了一句:“二十年前,幾位大哥,聽說過這附近失蹤了一個女人嗎?”
然後,有一位下盤不穩的,瞬間跌倒了。
時沙失笑。凶手確實就是他們,又是一個已經發生的悲劇,他無力做出任何改變。
係統給了他一個最大的難題,就是告訴他所有的真相,卻讓他什麼也不能做。
就算想對這些凶手做些什麼也不可能,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一低頭,時沙就看到了掛在脖子上的小瓶子,毫不起眼的小瓶子裡,透明的液體,卻是足以救命的東西。
時沙眯了眯眼,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回到大廈之後,時沙就賴在王叔的保安室不挪窩了。
王叔哭笑不得:“時醫生,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在我這裡待著乾什麼?”
“閒得無聊,想找人聊天。”
“時醫生,我能說的都說了。”
“所以,王叔,是有什麼不能說嗎?”
“這……”
“比如,二十年前為什麼會有外人跟著小陳的母親到了大廈,守在門口的你卻沒有發現?”
“你說什麼?”
“比如,那些人綁走小陳母親的時候,那麼大的動靜,住在同一樓層的大家,和守在門口的你,都沒有發現?”
“你說什麼呢!?”
雖然隻是推測,但是王叔的反應已經說明,他說的都是事實。
所以,小陳的父親在發現真相的時候,才會那麼絕望,絕望到會用那麼決絕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還妄圖詛咒那些凶手,和那些袖手旁觀的人。
雖然,最後一刻,他還是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