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我至始至終都是沈仲夷。”說這句話時,魏王聲音並沒有提高,卻一字一句有力的緩慢而道,鳳眸也一瞬不瞬地盯著劉辰星的眼睛,其意思再明確不過。
鳳眸天生威儀,這樣毫不收斂地向迫視而來,已然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魏王沒了在她麵前裝下去的耐心了,她又如何裝,劉辰星看著一步之遙的魏王,索性就認慫的低頭避開眼睛,叉手一禮,抵死不從:“兒不知道魏王說的什麼意思,也不記得魏王今日說了什麼。”
狡猾地還想獨善其身,魏王薄唇微勾的笑了,笑容甚至蔓及鳳眸之中。
他們已經走到了山徑的中間地段,遮天蔽日的綠蔭在這裡有點稀鬆了,陽光透過枝椏縫隙撒了下來,魏王的笑容在斑駁的陽光下顯得乾淨純粹,一雙鳳眸卻深不見底,就像權利一般有著吞噬一切**的力量。
魏王看著避開視線的劉辰星,低聲一笑,聲音裡少了幾許平時的清冷,多了一些夾雜權欲的低沉,又問道:“我的名字,你可知何意?”
從古姓到沈姓,已經問得她腦門生疼的,怎麼還有單獨的名字要問!
劉辰星實在不想回答,魏王卻驟然上前,他二人隻有半步之遙。
沒得法,劉辰星隻得繼續保持著低頭叉手行禮的姿勢,道:“魏王名仲夷,仲,當是仲夏的意思,魏王應該生於仲夏。夷……”
頓了一頓,選取了一個安全點的意思道:“夷,有化險為夷之意,為魏王取名之人,應該是希望魏王平安。”
話音未落,魏王又是“不對”二字評下,道:“仲,的確是仲夏之意,因為我乃仲夏所生。但夷,卻是取之《資治通鑒》——今操芟荑大難,略已平矣。這是讓我誅滅不該存在的勢力。”
劉辰星真的跪了,這是妥妥的造反之心。
她垂眸低頭,更無法與魏王對視了,隻堅定一個觀點:“兒今日隻是攜家人來賞花,魏王您說了什麼,兒一概不知。”
早知道劉辰星是什麼樣的,如果心性不堅定,根本不可能從一個農女成為女狀元。
魏王聽到劉辰星仍舊不肯上他這條船,也不在意,今天本就是臨時起意,隻是難得在這裡意外碰上,一來比較好說話,一來也該壓壓劉辰星的氣焰了。
想到劉辰星一而再地生怕扯上關係,今天更是連“表叔”都扯出來了,魏王鳳眸一深,卻也不多深究,隻道:“不管你今天聽沒聽懂,你隻要記住,我是沈仲夷。”
說完最後一句,魏王轉身,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地繼續往山徑下去。
以為自己是霸總嗎?
一副唯我獨尊的語氣。
沈仲夷,對吧?
她一定清清楚楚記得——這就是隨時隨刻想謀反篡位的沈仲夷!
然後,她一定要努力保持中立,不被坑人地卷進這奪嫡大戲中,她可還想多活幾年!
劉辰星看著魏王離開的背影。
不對!
是沈仲夷離開的背影,劉辰星心頭堅定。
她要祈禱女皇長命百歲,然後她就好好當她忠心不二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