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聲疲憊地垂下眼,聲音聽不出起伏:“錢我會抓緊時間湊,您放心。”
得到保證,陳母那頭絲毫不留戀地掛掉話機。
聽筒裡是漫長而刺耳的忙音,陳聲緩慢地眨眨眼皮,掩去那一瞬閃過的茫然失落。
陳聲並不是江城人。
他出生在一個偏僻貧窮的南方小村,父母是村小學裡的老師,早兩年的時候,陳父因酗酒過度在課堂上中風暈倒,醒來後左半邊腿腳由於神經壓迫導致偏癱。
家庭的變故不得不讓陳聲在高中肄業的情況下輾轉至江城打工謀生,日子一過就是兩年。
他存款不多,每月固定工資的一半多都會寄到家中充作陳父陳母的生活費。
眼下陳母開口就要十萬手術錢,陳聲是真的拿不出來。
在橋上吹夠了江風,陳聲騎著單車回到與人合租的出租房。
他夜裡不好睡,乾吃完一塊冷硬的麵包,就著水把藥喝下,洗漱後就躺到床上。
陳聲很少會做夢,常常喝過藥後醒來就是天明。
可今晚不知怎麼,他睡的不安穩,夢裡閃過許多光怪陸離的舊事,再一睜眼,比平時起晚了兩刻鐘。
使勁搓了搓臉,陳聲歎口氣,洗漱過後坐在床頭前抱起手機挨個給以前認識的同事朋友打電話。
借錢這種事對陳聲來說總是窘迫又難以開口的,何況跟他關係好的朋友不多,有些人一聽借錢就掛了電話,態度稍好點的也是委婉拒絕。
“你要真是缺錢,就去賣血賣腎啊。”有個曾經共事過的同事嗬嗬笑起來,充滿惡意說,“你今年才剛過二十,當腎`源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到時候彆說十萬,二十萬都有人搶著要,怎麼樣,要不你考慮考慮,我幫你聯係一下?”
“不用。”
陳聲握著手機的指尖發白,他冷下聲,很快按掉電話。
借了一圈的錢,最後加起來還不夠十萬塊的零頭,陳聲疲憊地揉揉眉心,換好衣服準備出門上班。
意外的,他在這時突然收到同居室友發來的短信:“缺錢?我這裡正好有個活兒適合你,成了有二十萬,隻要你幫人相個親。”
陳聲對自己這個同居室友了解不多,隻知道對方沒什麼正經工作,整日喜歡在外鬼混,不管白天還是晚上也從來見不到人影。
盯著短信看了一會兒,陳聲沒有回複,走了出去。
陳聲被借錢的事弄的心裡有些亂,他出了門看到停在樓道裡的單車,手指下意識摩挲上車把,心裡陡然便做了個決定。
“聲哥聲哥!”顧曉曉充滿活力的聲音在蛋糕店響起,她探過頭,一臉好奇說,“你今天遲到有整整五分鐘呢,是沒有騎車來嗎?”
“嗯。”陳聲笑笑,“以後都不騎了。”
顧曉曉遺憾地嘟起嘴:“為什麼啊,那以後我都沒有機會坐在聲哥的後車座兜風了。”
陳聲拍拍她的肩:“不說這個,快去忙吧。”
王洋在旁邊看著,心裡冒著酸氣。
“小顧,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談談。”
他神色端正,顧曉曉以為是談工作,就跟陳聲快樂地擺了擺手。
陳聲回到工作間跟王姨換好班,正準備開始揉麵,就聽店裡爆發出一陣激烈的爭執。
“王洋哥你彆再說了!”顧曉曉聲音裡帶著哭腔,“我就是喜歡他,他不喜歡我又怎麼了?你隻是我老板,有什麼理由插手管我喜歡什麼人!”
“他除了一張臉還不錯,要錢沒錢,要文憑沒文憑,這種人你喜歡他什麼?跟他在一起隻能喝西北風,你覺得這樣的日子會幸福嗎?”王洋脾氣暴,氣性上來憤憤道,“隻不過一個農村出來的窮小子,顧曉曉你是瞎了眼才看不出來我也喜歡你是不是?”
“你閉嘴!閉嘴!閉嘴!”顧曉曉哭腔更濃了,“我不許你這麼說聲哥,他隻是被家裡拖累了……”
爭執還在繼續,陳聲沉默地站在工作間反思了一下自己,猶豫半天還是沒有推門出去。
王洋是真心疼顧曉曉,見她哭自己也難受的要死,他索性把店交給顧曉曉,自己開著夏利車散心去了。
“王哥人不錯,剛剛吵架是吵架,你回頭不要跟他慪氣。”工作間的門被推開,陳聲頭也不回說。
顧曉曉剛整理好的心情瞬間又崩潰了:“可我不喜歡他。”
“沒人逼你喜歡他。”陳聲洗乾淨手,揉揉顧曉曉的頭發,“我知道你的心意,隻不過……”
顧曉曉難受極了,嘴硬說:“聲哥,我這麼好一個女孩,就看看你要拿什麼理由拒絕我。”
陳聲無奈笑笑,輕聲說:“怪我,是我在性向上……”
“跟你出了些差錯。”
顧曉曉:“……?!!”
作者有話要說: 曉妹:說!是哪個狗日的男人要跟老娘搶男神?!
沈淮:不敢說,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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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新文換換腦子
沒有日更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