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顧曉曉趴在案台上哭的十分傷心。
陳聲手足無措,想哄哄眼前的小姑娘都不清楚要從哪裡下手。
他最初認識到自己性向與眾不同的時候也逃避過,但這幾年下來,遇著的事情多了,也不免學會看開了很多。
他本身條件不好,再不把話說清楚耽誤人家姑娘,那未免也太過真虛偽。
陳聲略為難的掂量起剛剛是不是把話說的太直,把小姑娘嚇著了。
他從後廚拿了塊乾淨的毛巾遞過去:“擦擦淚。”
顧曉曉:“我不,我太傷心了。”
她嘴上說著拒絕的話,身體倒是誠實,拿白毛巾眼淚鼻涕搓了一把,再抬頭一照鏡子。
這可不得了,原本挺漂亮一姑娘哭成了個大腫眼泡,又醜又搞笑。
“啊啊啊!”
顧曉曉捂著臉大喊沒法見人了。
王洋從蛋糕店外麵進來就聽見顧曉曉捶胸頓足的聲音。
他推門進去,看陳聲正麵帶溫和地同女孩兒說著話,心頭那股酸意就越發憋不住,各種不是滋味。
眼色微沉,王洋故意把身邊聲音弄大。
陳聲聽見那邊的動靜,微微驚訝:“王哥回來了?”
王洋走近兩人身邊,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剛才手機提示來了個單子,隔壁影視城的劇組訂了八十杯奶茶,催店裡做好了送過去。”
陳聲了然:“行,這就做。”
事關蛋糕店的生意,顧曉曉搓搓眼皮,避開了王洋的視線,默不做聲地幫陳聲開始調奶茶。
八十杯不算少,兩人加緊做下來,將近一小時功夫才忙好。
“陳聲跟我一起把奶茶搬去送貨,小顧留下看店。”
王洋在蛋糕店外抽了支煙,見兩人忙完,把煙頭丟地上用腳尖撚滅,朝店裡喊了兩句。
顧曉曉垂下頭,撇撇嘴。
陳聲好笑地看她一眼,拍拍她的肩,搬著裝了奶茶的箱子走出去。
夏利車裡放著熱火的搖滾,王洋單手摸著方向盤,眯著眼又點了支煙。
車內煙霧繚繞。
陳聲坐在副駕駛,猶豫幾次還是皺眉開口:“王哥,開窗嗎?”
“不開。”
王洋懶懶地把煙頭倒豎在磨砂玻璃缸裡,扭頭問了句:“你在店裡做多久了?”
陳聲怔了下,說:“王哥忘了?您開店的時候,我就在了。”
王洋笑了一聲:“哦,那可真是老員工。”
陳聲不是聽不出王洋話裡的陰陽怪氣。
他按了按眉心說:“您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前麵路口正好是紅燈轉綠燈,王洋按了按喇叭催促前車,漫不經心說:“你也知道咱們店址偏僻,尤其這邊影視城的訂單一陣陣的,今天或許瞧著不錯,可誰也不清楚第二天買賣是不是就黃了……陳聲啊,頭兩個月的賬你也看了,店裡賺的少虧得多,哥現在壓力大啊。”
陳聲苦笑一聲:“王哥說這些,是想讓我走?”
王洋吐口氣,麵無表情說:“王姨畢竟是我親姑,就是蛋糕店倒閉了我也肯定不能叫她受委屈,還有小顧,哥對她是個什麼心思,你也看的清楚,想來想去,哥隻能對不住你了。”
“我明白。”
車裡飄著的煙氣散不去,陳聲嗓子不太舒服,神色倒還平靜。
王洋滿意陳聲的識趣跟不糾纏。
他打了一圈方向盤,重新換了一碟卡帶。
可也就一低頭又抬的功夫,前方路突然堵了。
“艸,這破地方還能堵車?”
王洋煩躁地捶起喇叭,嘴裡飆出一段國罵。
陳聲皺著眉,他嗓子被煙熏久了,現在癢的厲害。
他不習慣聽王洋講滿嘴臟話,鬆了安全帶:“我下去找前麵車主問問看是怎麼回事。”
下了車,陳聲猛吸了兩口新鮮空氣,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夏利車內,王洋還在“啪啪啪”按著喇叭,刺耳的要命。
前麵路段是單車道,沒法掉頭。
陳聲稍微走開兩步,往前看了一眼,少說得有二十輛車挨著。
有幾個車主聚在一起說話,臉色都煩的很。
陳聲摸出口袋裡的煙盒,一人一根中華煙遞過去,問:“幾位大哥,前麵發生什麼事?”
“連環車禍,撞死人了,等交警來處理咯。”有車主隨口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