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再探!如今是吾等奪下疢螻的緊要關頭,絕不容許有一絲的差錯!”狄榮王厲聲道。
“是!”
一直喝著悶酒之人,此時驀然抬起頭,盯著那個探子離去的背影,心中一揪一緊,暗道——是誰?
疢螻眼下早已是蠻夷的天下,誰會有本事帶著大批軍隊出沒?會是……她嗎?
——
陳白起這人做事絕不拖遝,既已決定便當即行動。
她換下一身被迫在孤竹族中穿上的胡服,重新穿上一套楚人的服飾,她知道滄月公子已將順利將赤木合找到,並嚴密地關押了起來,隻是姒四的消息,始終沒有著落。
她隻盼姒四隻是被人流衝散了,並無意外發生。
陳白起本向滄月公子道彆一番,可一想,他本就不同意她此番自動請纓此舉,便也不主動上前添堵,她向軍營借了一匹馬,便準備回自家陳家軍山頭,召集兵馬商議對策營救三府之人。
騎馬馳奔而去的她並不知道,滄月公子早就知道她會不告而彆,他早就等在她的必經之路,親眼目送她的背影離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仍久久地站在原地……
遠離了滄月軍隊的營地,陳白起便取出自己寄存在係統內的黃驃馬駒給換了,這下速度便可更快了。
到了山腳下,遠遠地,她看到了姒薑等候的身影,想必是陳家軍的偵察兵從高處發現了她的蹤跡,他這才出來相迎。
陳白起下了馬,立即上前去。
“陳三,你沒事吧。”
姒薑依舊是偽裝成一副普通的中年壯漢的模樣,他看到她平安回來,喜形於色。
“嗯,我沒事,你不是因為信任我的能力,才一個人回來的嗎?”陳白起微微一笑。
“雖說明知你這人保命的本事多,但不見到人,心中總會不安。”姒薑搖頭。
說完,他視線看向她的左右身後,歡愉興慶的表情頓了一下。
陳白起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消失了,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斟酌了一下,還是直言相告:“姒薑,姒四他……失蹤了。”
陳白起將他們是如何從水渠中逃離三府牢獄,然後又是怎麼被孤竹人的抓走到後來的事情,全都講了一遍。
姒薑聽後,表情茫然了許久。
“這樣說來,他是凶多吉少了……”
兵荒馬亂中,一個不會武之人,如何逃脫出困境?
“不會的,吉人自有天象,他不會有事的,再次,秋祭上並沒有發現他的屍首,如此一來,便有一線生機。”陳白起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
姒薑卻慘然一笑:“他若真死了,那當真是冤死的,他怕是至死……都在恨著我吧。”
陳白起一怔,便靜默著看著他。
聽他這話,他與這姒四,過去好似曾發生過什麼事情。
“若非因我的緣故,他不會去楚國為質,想來他定是知道的,所以心中一直在恨著我,怪著我,怨著我,其實這都是應該的,所以他不該就這樣死的,他不該啊……”
“他沒有死。”陳白起打斷了他的悲觀臆想。
姒薑慘灰著麵色,並沒有再說話了。
陳白起歎了一口氣:“至少他現在沒有死,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
姒薑抬頭望天,突然道:“陳三,你是否有兄弟姐妹?”
陳白起知道他如今心情沉悶,想找一個人說說話。
“有。”
“關係怎麼樣?”他又道。
陳白起想了一下,才道:“我有一個姐姐,她已經死了,若認真算起來,她應該算是我間接害死的。”
因為想開解姒薑,這還是陳白起第一次講起陳嬌娘與其姐姐陳芙之間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