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謀士,滄月公子的痛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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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大軍的部將孫鞅、勳翟,舊部孟獲、張君等攻破徐州後,便轉停歇下攻勢,於徐州盤桓數日,不日,滄月公子領大軍而致,那浩浩蕩蕩的軍力一補充,便是如洪水破閘勢不可擋。

然,滄月公子卻並沒有第一時間進行趁勝追擊,而是抑止住了勢頭,不顧一切眾人反對,派人去了丹城,上表訴請。

內容大抵如下:倘若楚陵君能夠憐憫蒼生天下,願自動退位讓賢,便可穩當一國之伯孫爵候,食朝庭之俸祿,並可於楚國境內任意挑選賜封一肥沃之地。

然,他若不肯聽勸,執意孤行,那麼當大軍抵達楚宮之時,便是他身首異處之時,願其好生斟酌考慮。

此番上表分明已留給楚陵王一好大的情,滄月公子到底還是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

隻是,楚陵君親拆此信後,勃然大怒,卻是不知悔改,不聽勸誡,直接將信帛撕破成片,他眼睛通紅,如染血一般充滿深淵惡意,他從禦隨身上抽出一把煁光裎亮的寒劍,提劍便朝楚宮一偏僻卻禁守如金固的內宛一所衝去。

一衝入宛落內,他見人便是提劍就砍,噗哧,鮮血染滿了整座宛落,慘鳴咒罵聲不絕,然,楚陵王卻是嘶聲猖狂大笑,棲息於樹椏間的雀鴉驚蟄撲楞著翅膀,惶愴逃離。

守在宛門的禦隨們,麵無表情,但心中卻閃過一絲不忍。

這宛落並非楚宮中人所居住,乃是羈押著滄月公子外家一眾百來口,眼下楚陵君被滄月公子徹底惹怒,失了理智,竟不顧後果將人質儘數斬殺而亡,如今,一切皆已不可回頭,這兩位大人,怕此生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

果不其然,遠在徐州的滄月公子在聽聞外家全部都被楚陵君喪心病狂地殺害之時,他整個人如臨妣考,麵色慘白跌坐於席位。

孫鞅、勳戳等人皆不忍地看著他,亦是麵色哀痛,他等本不欲將此則消息告訴滄月公子,然,他等又怕主公因顧念與那楚陵君自小結宜的兄弟情,再次不願下狠手,便隻能如實稟報,借此希望能夠讓他下定決心,令他看清楚,如今的那楚陵君早已非他當初認識的人了,而是一個徹頭徹底的瘋子。

是夜,滄月公子摒退了所有人,獨自坐於徐州一籬架院中的石桌上獨酌。

初冬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過籬架靜靜地瀉在地麵,將地板點綴得斑駁陸離。

石桌上擺著七、八個空酒壇子,他一壺又一壺地澆灌著,醉眼朦朧,但麵色越如冰封一般發寒。

陳白起步履輕慢地走到他的對麵,不請自來地坐下,她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見他不知是發現不願搭理她還沒有發現她的到來,隻顧飲酒,便隻能自已出言。

“公子,可是醉了?”她輕聲問道。

滄月公子答:“沒醉。”

陳白起挑眉,好吧,一般喝醉了的人都會說自己沒醉,她這個問題算白問了。

“……公子,可是覺得傷心了?”陳白起柔聲問道。

滄月公子聞言掩下比女子更濃密纖長的睫毛,嘴角逸出一絲苦笑:“嗬,傷了。”

陳白起一愣,這倒是誠實得緊。

陳白起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陰陰翳翳的月光投射在他的五官上,朦朧而陰影,令人辨不清具體神色,隻是,她覺得這話卻有些不好接下去了。

她接不下去,但滄月公子卻不打算將這個由她開始的話題就此結束。

“陳三,你可是來安慰本君的?”滄月公子抬眼,眸深似有璀璨的光。

陳白起默。

她的確是來安慰他的,隻是這一半是她本身的意思,一半卻是被其它人給硬推送上來的。

他們這群人隻負責上刀切除毒瘤,讓人痛得不得了之時,卻要讓她前來敷藥治痛,著實太陰險了點。

這番重任,她怎麼就願意擔下呢?

“嗯。”陳白起亦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在唇邊,含糊地應了一聲。

“那白起,打算如何安慰本君呢?”滄月公子擋下她的酒,然後支頤偏頭,那細碎的月光躍於他發間、肩上,那副如發光的月下美人慵懶迷醉出奇的誘人。

陳白起被美色迷煞了一瞬,但很快便定了定神。

這樣神色與神態的滄月公子,她倒是第一次見。

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唔,陳白起想了半天,就像平時總是服裝革履、戴著眼鏡的骨乾精英份子,突然脫了眼鏡、西裝與假正經,鬆開領間露出胸前肌膚,大膽而肆意地跳脫衣舞的妖男……呃,等等!

她究竟在想什麼啊。

陳白起撫額,隻覺得這種醉話還是不與他認真計較為好,於是,她便順著他的話,敷衍道:“那公子,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滄月公子似笑了一下,那冷清似雪的斜長眼眸,與那酡紅旖旎的麵頰,形容一種強烈對比的美感。

“陳三……過來本君身邊。”

陳白起沒動。

“白起……過來本君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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