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主公,登高台競爭(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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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頗感興趣地闔動嘴唇,又默念了幾遍後,方抬起眼,笑聲問道:“你拜何人學字?”

“此乃學生自已琢磨出的,我喚其為白起字。”陳白起低下頭,頗有幾分少年的羞澀道。

“哦,白起?這白起為何意?”老者興致更濃了。

陳白起卻並無不耐煩,她隻是猶豫了一下,方道:“白起不過夜夢之時感悟出的字詞,並無它意。”

老者見陳白起答得拘謹,卻滴水不露,自知也問不出其它,便也不再追問了。

這時,朱豈推開擁擠的人群趕來,他手上正拿著朱春山的書寫下的竹簡,他先見朱春山一臉失魂落魄地發怔,心中不解,一扭頭,比起陳白起他卻先一步看見白發老者,他先是睜大眼,隨即麵露驚喜,連忙斂袍上前行禮:“乙老!”

一聲“乙老”,在花樹下驚起一片“鷗鷺”。

隻因“乙老”便是樾麓書院中的中正書,這能夠資格上登高台的決定權,全掌握在他手中。

朱春山一聽表舅喊那老者“乙老”時,先是不可思議地瞠圓眼,但很快他意識到什麼,身上堆積的肥肉一抖,啞口無聲,麵色卻是一片灰敗。

那老者是“乙老”嗎?這樣說來……方才他對“陳煥仙”的那些不雅粗鄙行為,他皆看在眼中了?!

乙老對朱豈如同朱春山一般並無側目,隻是從朱豈手中取過朱春山所寫的竹簡,分彆對比看了兩副字後,便撫了撫白胡子,笑道:“莫欺少年窮啊,寒門亦可出名士啊。”

言訖,他便將那份竹簡還給朱豈,負手轉身便走了。

莫欺少年窮啊……

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了,中正官的一句話便奠定了這場比試,朱春山他輸了。

中正書來當評判,誰敢再否決這結果?

朱春山踉蹌地退後幾步,麵色慘白,眼神慌亂迷茫,嘴中直呼著——不可能、不可能……

而朱豈緊攥緊手中竹簡,隻覺方才中正官那句“莫欺少年窮”便是一巴掌搧在他臉上,亦是麵色青紅交雜地呆在原地。

其它士子眼熱地在恭送完乙老離去時,皆一臉嫉妒兼羨慕地瞅著陳白起,皆呼他此次運氣好,竟能得乙老之眼,說不定會有機會入“登高台”。

底下的議論紛紛陳白起權當左耳入右耳出,她在知道老者是中正書乙老之時,老實說並不驚訝,這老者身上有一種令她感覺到十分舒服的氣息,那是一種光輝歲月沉澱下的睿智氣韻,她隻是有幾分意外。

意外這樣的人會為她出麵,能得一位中正書的賞識,陳白起覺得這算是這次與朱春山比試最大的意外收獲。

如今因中正書的一句話,她已能昂著頭在“禦璟台”內行走,如與其它士族弟子一般理直氣壯。

接下來,她會努力攀入“登高台”,以一介寒士的身份。

——

登高台

樾麓之巔,蒼鬆翠柏中,一名身軀清濯骨感的男子裹服在一身褒衣博帶之中,臨風綽有一番獨立寒江的清醒與傲岸,敞口大袖衫經風吹拂,飄逸而輕薄。

青斕衣的男子身側石上擺放著一塊門楹木匾。

木匾上寫著: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他蹲下,麵容氣度嫻雅,纖骨玉漪的手指輕輕地拂過那些字,似在感歎又似在留戀,他與旁邊抄手穿著獸裘的一粗獷莽漢道:“這當真是他……所作?”

“難道我還會騙你?子期啊子期,你可知,你誤了一個學識不凡之人。”那莽漢雖說在歎息,但那冰冷淡漠的語氣深處卻透著一股濃濃的嘲諷與看好勸的幸災樂禍。

那拂字的手一滯,許久,他方扭過頭,含笑道:“燕祁,他如今何處?”

那個叫“燕祁”的莽漢正是莫荊,字燕祁,他瞥了“子期”一眼,山澗寒風刮麵卻覺爽快,他扯動嘴角,輕譏道:“一個瘸腿之人,還能在何處?”

實則,莫荊心底早知,他已經來了。

如今的“陳煥仙”早已大番變樣,估計他便是站在子期麵前他估計都認不得,那樣的少年會是當初瘋癲時狠咬他一口的那個乞丐。

不過……以那小瘸子的腳程,估計也該到樾麓書院山腳了吧。

隻是不知道,今日他“特地”費了些心思讓子期調去的守山的三人,她是過不過得了,莫荊嘴角揚起幾分怪異又頑戾的笑。

若是過得了,又該到了何處呢?

子期,便是沛南山長,他見莫荊又在遊神了,不由得微微失笑,最近與他見麵,他總是與他說著話,便不由自主地恍了神,亦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燕祈,他瘸腿之事因的確在我,若可彌補一二……”

“他估計會不屑你這般想法的補償。”莫荊回過神後,便蹙眉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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