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沒變,沒變……沒變太好了。
他一點都不想再懷疑自己的性取向了,好嗎!
領取了樾麓書院統一製服與成套被褥後,陸瑚便帶著陳白起去安排學生宿舍。
因樾麓書院招收的學生不僅限於本地,許多外地學生離家甚遠,求學之路遙遠,定不會每日這樣奔波勞碌,再說時間上來說定然亦不夠,所以樾麓書院便特地開辟了一塊空地,修葺了一排學生宿舍。
學生宿舍是一排排茅房成“由”組成,其外材質觀建造自是比山下一般的民房還高級些,與陳白起先前居住的那間破爛土牆屋更是沒法相提並論,隻是房內並非單獨臥房床鋪,而是大通鋪,一張長長的床並沒有隔間可容納十個人一塊兒平躺在上,並分左右兩邊,中間是踏級過道。
陳白起由陸瑚領路進入其中一間,在這之前陸瑚仔細跟內務確認過房間是否有空鋪位了,自不擔心撲空。
陳白起入宿舍前瞄了一眼房前掛的一個四方木牌子,上麵刻著一個漆墨“丁”字,陳白起留意過,這房號便是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這十乾命名。
這既是房號,亦是等級,這一點,陳白起不用問陸瑚亦心知肚明。
她既是“丁”,想來書院給她的資質定位並不算低了,畢竟她還是一瘸子。
她抱著被子與校服朝床鋪左右掃過去,左邊是滿員的了,上麵的被褥正好十床整整齊齊地疊放著,另一邊亦沒有了位置,但並非滿員,事實上是有一個位置的,可惜被人給霸占了。
一人占兩位置,如此理所當然,看來此人應該算是……“舍霸”了吧?
她原地站了片刻,陸瑚也看出問題了,他並不住在山上,平時亦不留意這些學生的住宿狀況,此時並不知道是何人霸占,便對陳白起安撫一句,道:“你且在此處等一下。”
說完,他便出去了,如今正是午餐時間,房內並無人,陳白起猜陸瑚估計是去找明了情況的人來詢問。
果不其來,不一會兒他便領來了三個學生。
都是今年的新生,模樣稚嫩單純,瞧著不過十四、五歲,倒比陳白起還要小上一些。
或許有什麼顧慮,將人領進屋後,陸瑚便當著陳白起的麵兒問道:“你們可知這是誰的鋪,可過位了。”
或許陸瑚生性平和靦腆,但並不表示他不懂威嚴,他身為老生,自是有權利教導新生。
三位學生聞言愣了一下,趕緊搖頭:“師兄,這可不是我們的床鋪,這……這是穆青陽的。”
聽到“穆青陽”三個字,陸瑚微怔。
他自是認得穆青陽的。
陸瑚遲疑道:“是那個道學院的……穆青陽……”
三人睜大眼睛,忙不迭地點頭。
這……這可難辦了。
陸瑚麵露幾分難色。
誰不知道這個穆青陽在樾麓書院是個棘手的人,誰碰刺誰,逮誰刺誰,完全就是一個混世魔王,還是忒有幾分本事的魔王。
陸瑚回頭看了陳白起一眼,她正眸含微笑信任而“依賴”(?)地看著他,並不詢問亦不插話。
頓時,陸瑚有了一股為了學弟堅挺豪氣填胸,他對那三位學生道:“你們誰去給我將人找來。”
“不用找了,我就在這裡。”
這時,一道如琴尾之間婉轉幽韻的微涼的聲音在眾人身後突然響起,如過電一般,直激起人一身雞皮疙瘩。
“穆……穆青陽?!”陸瑚轉過頭去。
陳白起亦抬眸掉頭看去,隻見一個七形不正五形不定的少年斜倚靠在門邊,他麵容不俗,生得一雙丹鳳眼,笑意勾人,眉眼像是鉤子一樣,若說女人這樣一笑便是滿滿的風塵之味,若換成男人是滿滿的勾引了。
所幸這屋子裡大多數都是男人,沒被他這撩妹姿態弄得心神不寧,也沒有人會被勾住。
陸瑚除開一開始的驚訝,接下來便正色道:“這鋪位是你的?”
他指著那擺放著各種私人物件過界的兩張鋪位。
“嗯。”穆青陽一根青蔥白手指繞了繞一縷垂落胸前的長發,漫不經心道:“可是有新人來了?”
說著,他那鉤子一樣的眼神直直地射向陸瑚身後的陳白起,在將她渾身上下裡裡外外都打量個透徹後,便站直了身子,眼眸一亮,像發現什麼稀世珍寶一樣:“這次的新生的長相倒是合符我的胃口,若是要這鋪位嘛……我這邊便是挪一挪亦無妨。”
陸瑚嘴角一抽。
他這話還沒有開始說,這據聞十分難纏的穆青陽便開始“退位讓賢”了,這事兒也太邪們了吧。
陳白起一聽穆青陽竟覺得她長得很對他的胃口時,再瞧他一副“快到我碗裡來”的神情,頓時便有一種以後隨時要睡在餓狼身邊的錯覺。
嗬嗬,請問,這鋪位……她可以申請調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