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主公,如此暴戾不好不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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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日射雲間五色芝,晴雪映著陽光煥發著一層晶瑩,莠枝紅梅悄嫣,庭院一片銀裝素裹。

陳白起是被人給搖醒的,微微睜開一條縫隙,便捕捉到一絲刺眼的陽光,她伸手一擋卻驀然醒來,混沌的腦子一下便炸開,下意識翻坐起來,卻發現下半截身子似裹著什麼軟綿溫暖的物體,一瞧,卻是一床被子。

這被床子不知何時被她在身上纏卷了幾圈,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裹成了一個繭,隻留上半身在外。

陳白起呆愣了一下。

這……難道是昨夜她太冷了,本能地將被子扯來便裹住自己了?!

這個想法令陳白起略顯尷尬,趕緊將腿從被子內抽了出來。

再看床上,已無孟嘗君的蹤跡,隻有躺睡過的皺褶痕跡,陳白起見旁邊站著一婢女,剛才是她將陳白起搖醒的,便忙問人,這才知,孟嘗君這是一大早已起身便去了雄殿。

陳白起:“……”她睡得有這麼沉嗎?竟連他下床走人都不曉得。

婢女不讚成地瞅著她,酸酸地埋怨說:“女郎該伺候好主公的,但自己卻睡到日上三竿,哪怕是昨夜承歡過重,亦是罪過懈怠了。”

說著說著,那眼神便帶了一種“有色”眼光,上下打量著陳白起,見她倒是衣衫齊整,但麵色紅潤有水色,一時又辨不清楚真相了。

陳白起也懶得跟她解釋她跟孟嘗君之間還“純”著呢,她起身急忙地準備出門。

陳白起雖然有係統地圖幫忙帶路,不怕會走錯走繞路,可她這樣一介比婢女高不了多少地位的舞姬之輩到處行走,難免會引人側目,為避免麻煩,她便央求門邊的侍衛讓他們帶她去雄殿,聲稱有著重要的事情要跟孟嘗君彙報。

也不知是昨夜她“成為”了孟嘗君的人,有了一定巴結地位,還是她昨夜竟意外沒有犧牲掉,令這侍衛對她的存在有了些許顧及,反正帶路隻是一件小事,總之這侍衛看著她斟酌了一下,便騰出一人給她領路了。

一路上侍衛沉默寡言,雕塑般行走著,他穿得厚實,還戴著帽子,可陳白起卻還是穿著昨夜那一身,太薄了,禦寒完全不夠,這一出門,她便冷得一縮。

她呼了一口熱氣起霧,卻不能夠再停歇耽誤時間了,隻能硬著頭皮佝僂著背繼續前行。

好在今天出了太陽,沒下雪,暖暖的一層柔和光線灑在身上,倒也不致於直接凍成狗。

其實,陳白起會這麼著急趕緊找到孟嘗君也是有原因的。

係統:警告,人物離任務目標距離太遠,必須儘快回到任務目標的身邊,否則任務失敗!

係統:警告,人物離任務目標距離太遠,必須一刻鐘內回到任務目標的身邊,否則任務失敗!

係統:警告,人物離任務目標距離太遠,必須半刻鐘內到任務目標的身邊,否則任務失敗!

警告是用血淋淋的大紅字寫的,並且時間在不斷地縮短著,這就像倒計時一樣催促著她。

陳白起費了老大的勁才能夠接近到孟嘗君,絕不願意任務失敗的,也怪她這一躺就躺過頭了,連需要時時刻刻收入眼底的任務目標都給弄丟了。

隻是一路上她其實一直有一個疑惑,她記得昨晚她累得躺下時,分明半個身子靠在外麵,隻為了在孟嘗君醒來時第一時間撤離,省得惹到這大爺的什麼忌諱,給直接拖出去斬了。

那為什麼她醒來是整個人平平躺在床上睡著的,身上還裹著一層厚厚的棉被?

以她對自己的了解,她不像是睡覺這麼不老實的人,另外以她對孟嘗君的了解,當他醒來看到她躺在他的床上還搶了他的被子,沒有一腳給她踢下床便是好的了,竟然還無聲無息地去“上班”了,這便令她更覺得奇怪了。

他是以怎樣一種心情跟神色看著她躺在他身邊的呢?

哦,他醒來是因為被子被搶了冷醒的嗎?若真是這樣,他估計會第一時間掐死她吧。

陳白起腦子裡轉著很多念頭,最終全都是無解,因此她對於馬上要見到孟嘗君時,心中有了一些忐忑,當然麵上是紋絲不露的。

上了被掃淨雪的桐木台階,來到雄殿門外,站崗的冷硬侍衛伸戟嚴厲地擋住了他們。

陳白起站在領路侍衛的身後,低頭站在外麵,而領路的侍衛無視冰冷的戟戈,上前與侍衛說話,一會兒他回過頭,沒說原因隻讓先她等著,等孟嘗君傳召,而他還得回去值崗。

如此敬業的侍衛陳白起也算是服了,在謝過他後,便當真站在門外等著。

因為係統的紅色警告已停止了,這說明這種距離是被允許的,否則她真的擔心她會直接不管不顧地闖進去了。

她在門邊,隱約能夠聽到殿內有人說話的聲音,聽聲音還不止一兩人在,她裝作安靜,實則正努力地竊聽著。

想偷看是沒門的了,這些鋼鑄般的守衛也不是吃素的。

殿內此刻孟嘗君之外,之前樾麓事件的當事人姬妽與沛南山長、衛溪、張儀等人皆在。

他們有沉靜的聲音,有冷洌的聲音,有激烈的聲音,亦有柔媚委屈的聲音,從他們的談話中隱約有些比較深刻的字眼傳出來。

比如“樾麓弟子陳煥仙失蹤”,“姬妽車隊有嫌疑”,“奚女謀殺”,“陰謀”……

陳白起大抵也知道他們在爭辨著什麼,是她失蹤一事,所幸沛南山長很理智,並沒有直接在大殿內說出她給他們傳信的內容,否則暗處的刺客恐怕會孤擲一注,到時哪怕是她也會被殃及。

裡麵爭論的結果如何陳白起沒有探聽到,因為孟嘗君忽然發火,將矮幾台上的全部竹冊筆墨地掃砸了一地,然後殿內安靜了許久。

沒過一會兒,沛南山長等人便率先出來,沛南山長麵色像暮染的秋霜,神色淡淡,邁出門檻時意外瞥了陳白起一眼。

昨夜那個舞妓……

衛溪與張儀隨後,兩人亦看到了陳白起。

隻能說她這一身裝扮與柔媚與那色調冰冷而筆挺的侍衛完全不同,很惹人注意。

她低著頭,羅衣翠髻秀色難掩,或許是因為穿得太單薄了,肩膀微縮,纖白而細的頸項彎下,靡靡的頭額碎發遮住了她的眼眸、神色,風起緋色裙裾飄揚,令她看起來既脆弱又嬌小。

昨夜分明還似一個千秋無絕色惹火的妖精,今天卻變成一個“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的嫋娜少女。

她文靜地低著頭,並沒有看他們,隻福了福禮。

衛溪一看到她,表情僵了一下,表情便迅速沉下,眼神有著一抹若隱若現的鬱色,袖下掌心悄然握成拳,但很快又放鬆下來,轉過眼,俊冷的少年劍客此刻如遠山雪峰,冷硬而孤漠。

張儀反應卻是最平淡,如看見一根草,一塊石。

沛南山長目光從她那瘦骨嶙峋的肩膀移挪落在她的麵上,最終隱去眼神,與她錯身而過。

等他們走後,陳白起這才抬起頭來,扭過脖子,望著沛南山長等人離開的背影,盈盈眼波輕蕩。

她知道他們一直在查探她失蹤的事情,一直想替她申冤,查明真相。

哪怕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擺在他們麵前……

但她卻不能露麵與他們相認,山長,明明才與你們分彆不久,但我怎麼卻覺得時間好像過了好久呢……

這時,姬妽也出來了,她的臉色亦一樣不太好,她看見了陳白起還穿著昨夜那輕飄飄的一身站在外麵,愣了一下,爾後想到什麼,瞳仁像猛地被撞擊便收縮了一下。

這時臉色竟比剛才還難看幾分。

陳白起這才看向她。

姬妽攥緊拳頭,抿著唇,一步一步走近她,一想到昨夜她與孟嘗君,心中便是尖銳一樣的感受。

他想,他定是瘋了。

昨夜竟一夜未睡,傻傻地望著孟嘗君的寢樓方向……

他走近她,便狠狠地扯下身上披著的油亮黑鼠皮披風,像跟誰有仇似的,一點也不溫柔地便罩在她弱骨纖薄的身上。

一時,一股帶著姬妽體溫與氣息的暖意包裹住了凍得嘴唇發紫的陳白起。

她看著姬妽,怔了一下。

完全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

“傷還沒好,你就這樣出來,不怕冷死你?”譏冷而溫不經心的話與披風覆在身上的溫暖相反,但陳白起卻覺得她一下便冷不起來了。

“你呢?”她問。

姬妽裡麵穿的款式衣裙跟她的差不多,這樣回去定也是冷的。

姬妽聽而不聞,他今日看到孟嘗君平安地出現在雄殿便知道昨夜“陳蓉”要麼下手沒得逞,要麼便是沒有動手。

“聽著,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彆人亦是,記住了,今日是最後期限!”姬妽為了避人耳目,便靠近她,貼著她的耳邊,盯著那晶瑩白皙的耳廓,真想咬一口,他眸底一半火焰一半冰冷,鳳眼半彎藏琥珀,玉音婉轉流。

陳白起低下頭,感覺掌心被人塞過來一樣東西。

姬妽直起身子,麵上笑顏如花綻,但眼底卻無一絲溫度,他並沒有再看她,也不想再看那一張無辜而嫻靜溫婉的臉,便與她擦身而過。

陳白起借著披風的遮掩,捏了捏手中之物。

是一個有著凹凸不平表麵的金屬瓶子。

她揚唇笑了笑,卻是一抹沒有什麼笑意的笑容。

她此時身上因為有了披風而很暖,手心卻又因為這金屬的瓶子發冷,一時之間,陳白起也分不清究竟是暖意多一點還是冷意多一些。

就如麵對姬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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