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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救完一個又一個,真當她是奧特曼打怪獸啊?
可沒法啊,自己選擇接下的任務,哪怕臉麵都給丟光了也得咬著牙完成它!
陳白起見孟嘗君已接過酒爵,抵於唇邊,燈火下,鬢若刀裁,眉深而眸淺,眸浸星河。
他便站在離她側身幾步之距離,對麵站著彆有用心的如意姬,她眼神一深。
豁出去了!
她嬌哼一聲,一拂袖,衣袂似紅蓮轉開,一路踉蹌翩絎地倒了過去,而孟嘗君餘光一瞥,便順勢張臂一接,那繡蓮曼盈垂的寬袍便將那纖細柔軟的腰肢一卷,帶入了懷中。
而陳白起眼勾一撩,手肘瞅準時機便輕輕、巧妙地一抬撞上杯底,便將他手上拿著的酒給灑倒了一地,全程行雲流水一般通暢,不見絲毫磕絆。
好!碰瓷業務技能專點get!
見著那濕了一片的地麵,她便裝模作樣地拿指尖揉額,身型似不支地搖晃一下,方借著孟嘗君手臂的力量站定了身子。
“噯,好暈啊,湘女恐怕是……不勝酒力了。”她半抬臉,眾人瞧不見她狐狸麵具下的臉色,但卻見她眼瞼處如塗抹了粉紅胭脂,眸內朦朧著一池醉意。
孟嘗君卻忍笑,咳嗽一聲後,一掌地托起她的小臉來,仔細打量一番後,便叮囑道:“那便小心一些,暫待在我這裡,莫再衝撞了它人。”
這話裡……倒不見怪罪,反而有心替她遮掩“罪行”。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一看這架勢便知,這孟嘗君便如方才公子稷一般,被攪和了“好事”也不見生怒,反而還替這“攪事精”扛禍。
見了鬼了!這湘女到底有何魅力啊,將這兩公子迷得個五迷三道的,基本黑白是非都不辨了哇!
贏稷眼見此一幕隻覺眼皮狠狠一跳,一個箭步跨上前,便探臂將人給接了回去。
稽嬰隨意看了一眼,也懶得管他們這些男女之事了,重要的東西已經“釣”出來了,剩下的部分便也不再妨礙什麼了。
陳白起一轉身,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他的胸膛,隻覺他的胸肌比那鐵還硬,陳白起臉上的狐狸麵具因此被撞翹了一個角,露出一截白皙而細膩的下巴與自然粉潤的唇瓣。
她抬起臉,感覺下巴處有些痛,下意識蹙起了眉。
而贏稷低頭一看,看到嬌嫩似能掐得水的下頜處有一塊紅腫了,眸光一黯,伸出手想碰了碰,卻又攥緊住了手。
“痛?”
陳白起道:“不痛。”
贏稷一愣:“不痛?”
陳白起在移正被撞歪的狐狸麵具時,伸手碰了碰傷處,音調徒然一變,她道:“不痛才怪。”
贏稷:“……”
他最終還是伸手輕柔地托起她的下顎,看了看那處傷,略嚴肅道:“有些紅腫,但不曾破皮,應當明日便能消褪如初,若塗些傷藥,估計一刻左右便能消腫。”
陳白起聞言,失笑道:“不過就磕碰了一下,能嚴重到哪裡去。”
“你乃女兒家,即便是小傷亦不能如丈夫一般隨意對待。”更何況這傷,還是他不小心造成的。
他沒預料到女兒家的肌膚會如此地嬌美而脆弱,這落在丈夫臉上不過一道紅痕不足掛齒的傷,落在了她的身上,卻令他覺得異常刺眼難受。
“噯~”陳白起見他好似真的挺在意的,那認真說教的樣子也挺新鮮,便收起了笑,假意謂歎了一聲:“本還想為這點小傷而感懷傷秋一番,可見大公子比湘女更在意的模樣,湘女都感懷不下去了。”
贏稷不解,問道:“為何?”
陳白起誇張道:“因為天塌下來尚有高個頂著,而這一傷也不勞二人愁,既然有大公子幫愁著,那湘女便正好歇一歇,拿著腦子考慮點彆的事情。”
比如……如何粉碎敵人的種種陰謀,護好她的同盟主將與主公最終大獲全勝。
她抿嘴一笑,齒若編貝,倒半分不見先前她表演時的隔岸觀火惑世人,一笑百媚生的多情舉措,反而如雪河清清水,回眸一笑勝星華,自有一股輕靈溫柔之氣。
其實陳白起自身的氣質較傾向於一種不帶侵略性的春和日麗,穩重矜持,若三月疏影橫斜的西子湖畔,春江水暖暗潮浮動,因此此刻她的笑意,方是她展露的本性。
看著她的笑,贏稷有一瞬間怔忡,接著,他那不怒而威的冷峻麵容竟也緩緩溢出了一絲笑意。
他或許不常笑,平日裡如一塊不開竅的堅硬頑石不露山不露水,但表情稍一柔和,卻灼灼有輝光,悅懌若九春。
陳白起有些驚訝,她之前倒不曾注意過贏稷的樣貌,他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一個泰然自若、運籌帷幄又十分鐵血冷酷之人,畢竟第一麵留下的深刻印象很難磨滅,因此這還是她一次覺著,原來他長得還挺不錯的,十分有資本啊。
他道:“好,以後你的事便由我來擔著,你隻管做你想做的。”
他的語氣並不鄭重,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便已十分鄭重了。
陳白起聞言,笑言皆一並愣住了。
孟嘗君在旁看著“陳蓉”與贏稷你一言我一語,那雲海濤生的氣氛自成一界,目光麻木而冰冷,隻覺自己邁進不去,卻又不肯走開。
下座的門客袁平跟隨孟嘗君已久,一見自家主公被美人給晾在一邊,那表情十足“曠古怨夫”一枚,便忍不住掩眼遮臉,額滴個主公啊,這美人是靠搶的,不是靠瞪能給瞪回來的啊。
你彆瞧那秦國的公子稷不擅男女之事,但人家曆來的鐵血手腕如今瞧來可不止體現在軍事政事上,連搶看上的女人也都是雷厲風行,不帶半分含糊猶豫的!
而站在孟嘗君對麵的如意姬此刻簡直快怒發衝冠,她看著地上灑掉的酒,又看著與贏稷兩人“親密”言談的陳白起,氣得心尖發顫:“你……”
你分明便是故意的!
陳白起轉過眸,見如意姬渾身血管都似要爆開一樣瞪著她,便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眸,道:“如意姬,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大公子與孟嘗君你都敬了,還剩二公子還等著你去獻酒呢,這一次湘女定乖乖地坐在原處,不再亂挪出一步攪擾你。”
如意姬一聽卻氣笑了,她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簡直恨不得衝上前狠狠撓地她幾爪子。
但到底她最終還是選擇以大事為重,她將一切憤怒都暗埋於心,打算秋後與她一筆、一筆地慢慢將帳算清。
她瞪完湘女,又看了一眼贏稷,一種不堪忍受的恨意亦湧上心頭,她冷冷一拂袖回轉過身,握緊了拳頭,指尖戳進肉裡的痛意她全然感受不到了。
如今她再說什麼都隻是在乞求、在乞討憐憫罷了,方才的求娶與“誠意”就像一出鬨劇與喜劇,與此刻的場景相比,不過鬨一出供人取樂玩笑罷了。
——如意,你該死心了。
如意,你、該、死、心、了!
如意姬揚起一抹冰冷卻嫵媚的笑意走向贏虔敬酒,這一次,“湘女”倒真乖巧地坐在贏稷身方,小手擺在腿上,眼瞼微垂,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安靜,既無作怪也無搗亂。
這下,大抵許多人都瞧懂了,這湘女隻對公子稷與孟嘗君兩人感興趣。
而這公子虔嘛……好似並沒入得她的眼,因此她也提不起興致跑去“搗亂”。
袁平與孟嘗君眾門客皆掩嘴悶笑,而贏稷的一眾軍部倒沒將這“取笑”行為做得那樣明顯,但都拿一些小眼神去“關懷”贏虔,鬨得贏虔都快惱羞成怒了。
而贏虔請來的朝臣則埋頭飲酒,不去關注這些個“拈醋吃味”的小兒女之事。
公子虔雖不似如意姬那般氣得發恨,卻暗罵這“湘女”沒事瞎搗亂,令他的計劃一度落空!一會兒等大事落定,他定不會饒過這個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