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主公,撲嗵那個人啊(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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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傳來的琴音……”百裡沛南訝異地揚目四望。超快穩定更新,本文由  首發

而陳白起則倏地一把抓緊了百裡沛南的手臂,目光似水紋恍惚卻又瑩亮岑黑、筆直地注意著前方。

“山長,小心了。”

百裡沛南將視線移向她抓住他的那一隻手,不解其意,卻聽出她幽暗聲線中的十足認真。

小心?小心什麼?

呼~

一陣從南屏翠嶽吹來的急風掀起湖麵的漣漪層層泛濫開來,湖中的芙蕖蓮瓣搖曳,岸邊的柳絮擺飛揚至半空,飄飄蕩蕩,周圍的聲音好像一下都被屏蔽了一般,陳白起順勢抬起了頭,還來不及察覺到什麼,便聽到了臨船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轟!

身旁一聲木板被重物炸裂的聲響驟起,陳白起一扭過頭,便見贏稷與稽嬰所在的那一艘烏篷船不知何時烏篷頂被砸破了一個大洞,一大片甲板也凹陷了下去,木板破裂朝上翹起,船底下的水像饑渴的猛獸一下便湧了上來,迅速蔓延開來。

眼見眨眼之間那船身便已下沉一半,四周遠處傳來陣陣驚惶失措的叫喊聲與撲通跳水聲,陳白起一看向岸邊,之前因將一眾刺客全部都捉拿後,便返岸整衣的一眾侍衛,卻不料情況再度突生變故,因此想上來救援,隻得再跳一次水。

可這一次,明顯不同於上次,由於之前在水中拖延了許久,一眾侍衛此時早就有些筋疲力儘,隻怕奮力遊到這烏篷船處來,也早已無力回天了。

她隱了隱眸光,再一抬頭望天,卻不知在何時,隻見碧藍上空疾速地飛過幾隻“大鳥”,這些“大鳥”比人們所見識過的大鵬鳥身形還要巨大,遠遠看去隻覺雙翼平直,有頭有尾,但身軀粗糙扁平,並無鳥類的毛羽附著,甚至上麵隱約可見乘著一人影。

木鳶?!

陳白起瞳仁一窒。

她認出來了!這分明是出自魯公的設計,除了她,還有其它人有“魯班機械圖”殘章?!

而站在烏篷船的稽嬰被突如其來的“空中襲擊”給撞擊得左右搖擺,難以穩定住身形。

方才他正與君上聊事,卻不料正好瞧見上空直直砸來幾枚頭顱大小的圓滾滾的鐵球,簡直能將人魂都嚇掉了!

而贏稷下盤則如樹根紮土,隨浪而起浮,不見顛簸,他伸手黛黑大掌鉗住了稽嬰的肩,眼見船見傾斜欲沉,正準備借力拔地而起,卻不料上空再次砸落更多的鐵球,無法,他唯有一掌先將稽嬰拋至陳白起所在的船上。

隻是下一秒,高空砸落的鐵球無異如一顆顆猛裂炸彈,那本就不大破損的船身便一下徹底被粉碎了,而贏稷無力支點,也一並沉入了湖水之中。

稽嬰狼狽地從陳白起的甲板上忙爬了起來,他扶了扶頭冠,看向湖麵上逐漸浮起的大片木塊榍片,聲音嘶啞地急聲道:“君上!君上!”

見贏稷沒有回應,稽嬰急火心頭,也不管不顧準備往湖水裡跳下去,陳白起一把抓回了他。

“你乾什麼?”

稽嬰回頭,喊道:“我要去救君上!”

陳白起顰眉,而百裡沛南則一愣:“秦王……難道他不會泅水?”

“他因一些原由……他並不會啊!”稽嬰急得快跳腳了。

陳白起又問:“那你會泅水?”

“我……”稽嬰一窒。

陳白起見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想了一下,便將他拉後一些,然後手腳利索地解下封帶脫下身上的藍色長袍,扭過頭對稽嬰道:“替我看顧著點山長。”

“你……你是何意?”稽嬰怔怔地看著她。

“你不用跳,我跳。”

言畢,她一躍便如扁魚直躥入了湖中。

稽嬰則瞠大了眼睛。

她……她這是替他去救人了?!

“煥仙——”

百裡沛南見她脫衣時便已有預感,但他根本無法阻止,唯眼睜睜地看著她跳入了湖中。

一跳進湖水之中,陳白起便感覺到寒意刺骨,冷得四肢都有些僵硬了,稍微遊動了幾下,方慢慢適應這水下的低溫。

這片湖水很乾淨,再加上今日的日頭挺好,水下的光線亦充足,因此她一入水中,四目一搜尋,便看到了不遠處湖水之中正在逐漸下沉的船與緩緩沉落的人……

碧波如粼,當光線射透湖麵映入湖底時,湖底就像一塊巨大的翡翠寶石,流翠欲滴,贏稷一襲柔軟寬大的黑袍在水中,飽滿地鼓漲著,浮搖似黑色的翎羽,他張開一雙長臂,閉上了雙眼,一臉平靜地往下沉著。

莫不是暈了?

陳白起疑惑地皺了皺眉,當即吞下一瓶“英雄藥劑”便朝他遊了過去。

她立起身,探手抓過了他的手,卻不料“暈”了的贏稷卻猛地睜開了眼,陳白起睜大了眼,便見他推送一掌便朝她劈來,陳白起當即心中憤罵了一句——日了個狗。

胸前正中一掌險些沒將她全身的骨頭與內臟給震碎了,所幸贏稷在最後關頭勉強認出了她,收了一大半勢,方沒一下劈死了她。

而正因為這劈到一半又收回的、相當於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一掌,贏稷被嗆進了好幾口冰淋淋的湖水,表情十分地難看。

陳白起顧不得胸口處的痛意,立即上前捂住了他那咕嚕咕嚕直冒泡的嘴,然後摟住他精瘦的腰腹,提著他往上遊。

這一次,贏稷倒是很“順從”,既沒搞突然襲擊,也沒抵抗掙紮。

卻不料,當他們正準備破湖而出時,這時從湖麵疾射而來幾支箭矢,那斜切而入的飛箭入水後,射出一串長長的水泡從他們身邊急速劃過。

陳白起麵色一緊,抬頭朝上望了望,若被這些箭給射到必然會受傷,若中要害甚至會直接死亡。

不行,這樣露出水裡隻怕凶多吉少!

於是,陳白起便拉著贏稷準備朝落箭少的地方遊去,但哪有這麼容易,那些箭好像跟有眼晴一樣,定準了他們的方位,他們遊到哪裡,箭便會跟著射到那裡。

有完沒完了,再這樣下去,贏稷跟她都得活活憋死在這湖水之中。

陳白起一邊躲閃著暗箭一麵思索著對策,很快她急中生智有了一主意,由於在水裡是無法說話的,於是她便拿起贏稷的一隻手在上麵快速地劃寫著。

——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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