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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煥仙,你當真覺得我是好人?”上佻細綿的嗓音,有一種令人沉醉的醇香意味,那忽然而至的臉,那張本該威嚴黑沉的臉一下卻變得妖異而張揚,像被人拿刀劃破了,沁出了裡麵邪惡的黑色液體。
陳白起盯著他的眼睛。
這一雙眼睛已經完全變了,他好像完全不加掩飾,那裡麵的負麵情緒像陰溝內的異物一樣蠕動翻滾,那是不善的,帶著惡意的。
陳白起頓感一窒,腦中靈光一閃,有了猜測:“你……記得一切?”
因為若是失去了先前那部分記憶的人,是不會擁有這樣薄噴而出的怨懟。
他伸出手,目標是她那纖弱而細長的脖子,他咧開嘴,陰柔的嗓音像恐怖的黑,一寸一寸地逼近:“上一次汝與我的對話,我想,現在我們又可以繼續……”
陳白起沒預料到他會恢複記憶,以他對“攝魂術”那般憤恨的態度再加上她之前刻意抹去他的相關記憶來看,他這次非將她挫骨揚灰了不成。
她陰密下眸子,手上微顫,正準有所動作時,突然,卻見飛狐的手在空氣中卡住了,他手上青筋突起,指關節顫抖著,卻是無論如何都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他的表情也開始有了變化,像冰湖中投入的岩漿,兩極化而崩潰出沸騰,一下冷嚴板正,一下憤怒陰森,一下陰冷可怖,一下冷峻嚴厲,一正一負過渡掙紮。
最終,他微喘著粗氣,但臉上卻重新恢複了一片平靜。
“你不害怕?”
他發現在這過程之中,陳白起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沒有出聲詢問,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害怕情緒,甚至沒有該有的驚奇,隻是異常專注地看著他,就好像……她在研究他。
“你……有病。”陳白起忽然沉重地吐出三個字。
飛狐統領一僵,然後他的眼鋒一下便刮至陳白起身上。
陳白起沒有退閃或躲避,她以認真而正確的態度回視他,以借此告訴他,她不是在開玩笑。
他有病嗎?
飛狐統領認真地想了想,最終得出的結論便是——他好像的確有病。
於是,他“嗯”了一聲,不再吭聲。
表情呆呆地,有些低落。
而陳白起不知接受到哪根天線的觸動,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了,雖然他在彆人眼中此時此刻估計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跟一截木樁子似的,可她卻看出些微妙的節點,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陳白起跟大喘氣一樣,接道:“可是,能治。”
飛狐統領一愣,在反應過來她講了什麼話之後,驀地抬頭。
“你說……能治什麼?”他那張鐘馗一樣的麵譜下,一雙黑如嬰童般的眸子如流星一般劃過一道光。
陳白起十分神棍地道:“你的病。”
現在的飛狐已經不再執著先前一事,反而對陳白起提到他的這個“病”更感興趣。
“怎麼治?”他的眼神依舊很平靜,哪怕彆人看穿他一直掩藏在最深處的秘密,他仍舊不慌不忙。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他為什麼需要驚慌?如今的陳白起在他眼中不過一枚隨時可以解決掉的小棋子,微不足道,所以被一個弱小的人看穿了,並不意味著存在威脅,反而會令人感到有些好奇。
陳白起一直緊密地觀察著飛狐統領,她的每一句話看著是漫不經心,但實則都關係著她每一步踏基,她不想還沒有達到目的前便先失足摔落,因此需要積累來築基墊石。
她並不提怎麼治,卻先說:“你是否常感覺到頭痛,是否常聽到有人在耳邊講話,是否有時候會忽然間失去自我,如一個靈魂一般於旁觀看著自身發生的一切?”
這些症狀很明顯,狐礪秀並沒有否認。
他隻問:“這是什麼病?”
他的人生,因攝魂術而被分裂成了兩半,從那一日起,他的人生便不再是完整無缺的,的確如陳白起所猜測的那樣,這是他心中最在意的存在,他想知道,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為此,他可以忽略其它可疑的一切。
神經病……“精神病。”陳白起道。
精神病是什麼狐礪秀自然沒聽懂,他隻關注他在意的那個問題:“你有藥?”
“沒有。”陳白起搖頭,但見狐礪秀陰鬱的神情開始蓄閃著暴風雷電,她忙又接了一句:“可我會治。”
為了保命,陳白起也算是明白什麼叫管它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了,哪怕暫時還沒有解決安案,她也得硬挺出一種“本神醫何懼這區區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