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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起看向衣著簡陋、氣質儒雅的昌叔,挑了挑眉頭。
南月又繼續給從未涉獵過江湖人事的陳白起科譜:“還有幺馬大哥,他在江湖上也有一個響當當的名頭哦。”
陳白起來了興趣,便問道:“是什麼?”
“馬大頭。”
“嗯?”陳白起聽後一臉懵然。
成義在旁本一直安靜地聽著沒有插嘴,但聽到南月這樣埋汰幺馬哥,便沒好氣地拍了南月的後胸勺一下,對陳白起小聲道:“煥仙,彆聽南月在這兒胡謅,幺馬哥的確有個名頭,可不叫馬大頭,叫馬力頭,因為幺馬哥的力氣活大,而且是工匠一把手,無論鑄器或者木匠活他都能比其它人乾得多。”
陳白起聞言笑睨了一下南月,南月則心虛地摸摸鼻子,看天看地哈哈地乾笑。
“那七木呢,他有沒有,還有你們呢?”
七木望天茫然地想了想,然後失落地搖了搖頭。
“七木啊,他身子瘦弱,膽子又不大,很少出機關城。不過他對機關器械天份極高,隻可惜活精出工慢,一般肱老都讓他自個私下琢磨器活,一年交一樣即可。”成義解釋道。
“我們這才第一次出機關城,誰會認識咱們。不過煥仙,你跟在孟嘗君身邊謀事,有沒有什麼名頭?”南月偏過頭,睜著一雙好奇的黑色大眼問道。
陳白起眨了眨眼睛,狀似苦思了一會兒,然後迎著他們期待的目光,長歎一聲道:“我也沒有人認識。”
成義與南月看著她,忽然一起不厚道地掩嘴偷笑了起來。
“看來咱們三個果然是同甘同苦的好兄弟啊,都是一介默默無名之輩。”成義打趣道。
南月聳了聳鼻頭,滿臉不服道:“這話不對,遲早咱們三個會聞名九州,比曾經的九州四公子更加威名顯赫!”
當初的戰國四公子乃楚國的楚滄月,魏國的公子紫皇,秦國的公子稷與齊國的孟嘗君,可四公子之一的楚滄月與公子稷皆登基為侯君,因此當初的四公子如今已不齊名了。
陳白起不語,但那一雙盈笑而幽亮的眸子卻亦彰顯著同樣的“野心勃勃”。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肱老與丘老他們在前麵跟著後輩們的那些“雄心展望”言語,不由得會心一笑。
墨家的未來是後輩的,他們也希望他們可以在將來有所作為,為平定這亂世紛爭、諸國爭霸留下一雄偉身影。
聽著周圍指點與議論聲越來越大,昌叔皺了皺眉,幺馬則看了一眼左邊空無一人的櫃台。
其實墨辨一眾一到“同民盈坊”時,便有人“噔噔”地跑上去通報了,果然沒等一會兒一身紫裙裳覆麵紗的雌女與黑服沉臉的梁公一同下了樓來。
“還真是肱老他們啊……”雌女手撫木欄下樓,一雙精明的雙目地墨辨一眾身上溜溜地打著轉。
“同民盈坊”乃一間二樓坊樓,底層的格局大體分成三部分,這前廳設有席麵供客人用食,後院則是廚房跟通鋪宿房,因此一樓是人流量最雜亂的地方。
而二樓則全部都是住房,分套間與單間,之前雌女正與梁公他們在二樓商議一些事情,卻不料聽到下麵的管堂急匆匆地跑上來說墨辨的弟子來了。
雌女一開始還並不相信,她了解墨辨的經濟情況,一般的民宿他們都謹慎再三,更何況是她這邊高昂的用食房資。
要說怕華陽穀這山裡頭人人色變的悍匪,那也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與她之間是有過協議,絕對不會去碰墨家弟子的,這事丘老他們都知道。
那是……
梁公與雌女的想法基本差不多,他也很奇怪墨辨的人怎麼跑到“長虹道”來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加上之前“钜子令”旁落的變故,令梁公不由得思想一下複雜陰謀論了,亦一並下了樓。
“肱老,你們怎麼來了?”梁公的麵容曆來深刻嚴厲,當他皺眉說話時,便會給人一種濃濃的訓斥之感。
哪怕麵對著墨家長輩,他的神色亦不會因此緩和多少,就像塊石頭一樣,又冷又硬。
肱老與丘老早知他這剛硬的性格,從不與他計較太多,而其它的墨辨弟子卻沒有這樣開闊高大的心胸,他們每次麵對梁公既怵又不喜,生怕在什麼地方遇著他了。
還有,聽這話問的,他能帶一眾弟子來這裡,他們又怎麼不能來了?
“梁公,那你們為何在此?”昌仁笑了一下,淡淡道:“此處乃驛宿,我們在此的目的不是一目了然嗎?”
二個反問句,充分表明了脾氣甚好的昌叔也開始了懟人的情緒。
可是以往昌叔對梁公的冷言厲語卻是能忍則忍,不能忍……還是忍了下來的,想著小不忍則亂大謀,想著退一步海闊天空……但如今卻忽然爆發,這令在場的所有墨辨的弟子都不由得一同側目。
昌叔今日吃了什麼大補丹,怎地一下如此有男子氣慨了?!
南月翹了翹嘴角,撞了撞左右旁邊的成義與陳白起,他朝他們擠眉弄眼,並呶呶嘴,示意他們趕緊看。
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成義瞪了他一眼,但他看著昌叔,卻有些明白了昌叔這是因為钜子令一事,身上終於卸下了一個重擔,這才敢在麵對氣勢強硬的梁公放飛一下自我。
有句話講得好,不在沉默中變態便在沉默中爆發,這些年來墨辨麵對墨俠一方的人一直在沉默,可他們並不想“變態”,所以當他們終於有了逆轉的一日,便爆發一場吧,不管什麼了!
梁公被昌叔頂了二句,表情雖沒有多少變化,但那雙鋒利的眉眼卻更嚇人了。
“簡直胡鬨!雌女打開門做生意,可由不得你們白食賴皮!”
梁公的這一句突出其來的喝斥令昌仁臉皮一僵,在意識到梁公這話的含義時,昌仁簡直不能忍了。
再見梁公身後那些正在用食的江湖人因這一聲而相繼都抬起頭,聽到“白食賴皮”的字眼時,紛紛拿一種怪異又鄙夷的目光投注在他們一行人身上,麵上更是一陣白一陣紅,氣得吹胡子瞪眼。
很明顯,梁公以為他們贏了“钜子令”後,便一眾人虛榮心膨脹起來,打算沒臉沒皮地跑來雌女這裡打白條吃住。
梁公這句話幾乎一下便令所有墨辨的弟子一並沒臉了,他們也如昌仁一般,個個氣得都紅脖子瞪眼珠子。
誰吃白食賴皮了!他們明明什麼都還沒有說,他憑什麼就扣這麼大一頂帽子在他們頭上!
陳白起卻是不氣的,因為她倒希望梁公能鬨得更難看一些,這樣一來……她才能夠讓他體會一下,什麼叫作啪啪打臉。
她挑眉,看到樓上一些墨俠弟子探出了頭,然後在看到墨辨與梁公爭執時,也相繼走了下來。
這其中有燕丹、妙月還有……姬韞。
姬韞看到墨辨一行亦有幾分意外,但在看到人群當中的“陳煥仙”時,他神色未變,但眼神卻多了幾分專注。
“我、我們是來投宿的。”幺馬看著梁公,氣極咬牙道。
梁公沒理他,倒是燕丹笑眯眯地反問了一句:“投宿?可投宿是要錢的,不知道諸位的錢可夠大通鋪的份?”
“你——”南月氣結。
他們墨俠的人剛從上麵二樓的單間走下來,卻諷刺他們墨辨的人連底樓的大通鋪的錢都不夠,簡直不要欺人太甚!
要說平日裡墨俠與墨辨之間雖有口齒相爭,卻不至於大庭之下鬨得這樣難看,可誰叫墨辨之前在天峰山狠狠地落了墨俠一眾的臉,令他們輸得一敗塗地,所以墨俠一眾這才趁機逮著機會便奚落一番墨辨。
沒辦法,人一般自個不痛快便想找彆人不痛快,借此來找平衡。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狗眼看人低,狗……”七木瞪著燕丹,也碎碎念道。
“你說誰狗呢?”燕丹眼眸一眯,笑得危險地問著七木。
七木不過一介普通人,哪敵會武藝的燕丹身上淩冽的氣勢,頓時便被唬得嗚嗚閉嘴了。
“好了,大通鋪的話……”丘老有些頭痛地看著底下雙方弟子吵鬨起來,正準備講些什麼,卻被雌女軟綿綿的一聲“可是……”打斷了。
眾人都收住了聲,一並看向她,因為“同民盈坊”乃雌女的地盤,她這個主人家發話自然最有權威性的。
雌女笑了一下,眼角的細微笑紋更添風情,她看著丘老歉意道:“說起大通鋪……這段日子邊牧正好在舉行投鴣盛會,再加上近日不知為何多了許多它國人進入這秦關,所以咱這小宿房便是擠啊,估計這大通鋪嘛……也住滿了吧。”
她語音遺憾拖長時,伴隨著墨俠一眾弟子噗嗤的噴笑聲,墨辨這方的臉色難看可想而知。
雌女這話裡話外雖是在擺事實,但難道沒半分對墨俠弟子的“助紂為虐”?
md,狗眼看人低!
“煥仙!他們欺人太甚了!”南月眼睛都紅了,他拉著陳白起指著墨俠一眾,跟個小孩兒被欺負了找大人告狀了一樣,這口氣中的委屈簡直了。
成義與七木在旁一同使勁點頭。
成義也被氣得連吸幾口大氣,七木則使勁咬扯著衣袖,並一直用“瞪死你”的視線殘戮他們。
要說丘老這些年來修身養性按說脾性已非年輕時可比,可眼下也被墨俠與周圍看熱鬨的吃瓜群眾的嘲笑聲惹得冷沉下了臉,肱老板著一張老態龍鐘的臉,他們一同看向陳白起。
昌仁轉過頭,雙眉緊緊地皺成川字型,他看著陳白起:“煥仙,你看……”
看來真是佛都被氣出三分火性了,陳白起見之前一直猶豫跟不舍拿錢投宿的墨辨一眾,如今竟上下一致都用一種充滿“同仇敵愾”的眼神期待地看著她,那老少相同的眼巴巴眼神,她想,她若不幫他們贏回這個局麵,她可真的會對自己失望了。
於是陳白起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