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起無力地垂下肩,罷了罷了,她再解釋也是無用的,人家直接已經下結論了。
不過這樣一說來,這攝魂術乃巫族十二支正統才能習得的秘技,那跟在後卿身邊的婆娑隻怕也是巫族之人,她還記得當初她對他動了瞳術後,他對她雖是羞憤不已,但其後卻莫名對她既彆扭不滿又隱隱親近拉攏起來。
她曾奇怪他這前後變化,如今想來,怕是他也誤以為她用的乃是巫族十二支正統後人才會的攝魂術吧。
天啊,原來在她尚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已經被人標簽了非中原人,而是——“巫族”。
既然他認定她乃巫族後輩,陳白起覺得這也算是一個好機會,便收起了之前的距離感,如此待昌仁便如同一個長輩談心,她語重心長道:“昌叔,我不懂,你自小便被墨家的人收養、教導,為何你要反哺以毒,謀害钜子?”
昌仁聞言,眉頭緊鎖,臉色並不好,很明顯他並非不感到內疚自責,但他卻並沒有後悔,很明顯這是在做一件他認為值得為之付出一切的事。
“孩子,我不知道你為何對族中情況一無所知,也不清楚你為何無族人引領知悉我族中重要之事,甚至我還不清楚你的真實名字,但孩子啊,你是我巫族之人,便應畢生記住一事——”他盯著她的眼睛,眼神尤其鄭重。
陳白起不自覺地隨著他的口氣而問出:“何事?”
昌仁一掌按於她肩頭,恨聲似發誓般道:“為我巫族無辜枉死的族人報仇血恨,要讓南詔國的皇室付出血的代價,要讓我巫族光明正大地重臨南詔大地!”
陳白起張嘴微怔,一時覺得有一句現代話說得對。
冒認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這個如此艱巨而偉大的任務,怎麼就一下擱在她肩上了呢?這個誤會鬨大了吧。
但麵對昌仁那一雙認真到執著的眼睛,她不得不訥訥地點了一下頭,但她也沒此退縮,她繼續追問道:“昌叔,你告訴我,為何一定要毒殺墨家钜子,還有巫族的人為何會對年幼的飛狐統領下手,另外還有來自鬼穀的相伯先生,他身上又又何為會有巫族施下的詛咒?”
陳白起有預感,他們所做的這些事情,看似之間沒有任何聯係,但實則卻是一環扣一環,這其中應當是有一個她與世人都不知道的大陰謀。
昌仁鬆開了她,他皺著眉,突然悶哼一聲,嘴角與鼻子都忽然流出了黑血,他望著天空,笑道:“巫妖王……王,現世……殺……以……之血占卜……以……以陰陽雙子之軀獻祭,再……再一聖軀之二十五年壽命溫養……清光九晝十九,天地變……異世現……巫妖王……臨世!”
什麼?
由於昌仁的話斷斷續續,再加上他口鼻齊冒黑血,陳白起並沒有完全聽清楚,偏這時天空突然響起一聲巨雷,雷聲振耳發聵,陳白起一驚倏地站了起來,抬頭望天,隻見原來彌漫於天上的黑色霧霾儘散,一道紫光電閃橫劈過天空,就像一柄巨斧將天空活生生地砍成了兩半。
她頓感頭皮一陣發麻,她目光怔鬆,卻又察覺不到任何的異樣。
巫妖王……
她細細地琢磨著這三個字,便感覺到心中一陣莫名的悸動油然而生。
她看向已然昏死了過去的昌仁,他隻怕是早就料到了有此一幕,便將毒藥事先藏在了口中,隻待事情了結後服毒自儘。
她心想,這人……救是不救?他一心求死,便是覺得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救了,隻怕這人也落不到她的手上,可若是不救,遂了他的心願的話……
她糾結半晌,終是歎息一聲,拿“功勳值”兌換了一顆十、分、昂、貴的“解毒丹”。
媽蛋,這“解毒丹”真的好貴!一顆要二百功勳值!二百啊!她的功勳值本才攢有二百四十,如今一用便隻剩下四十了。
這顆“解毒丹”乃她人物30級之後功勳商城解鎖的新藥,能解百毒,也就是說她根本不需要知道昌仁中的什麼毒,隻要是毒,它都是解。
她雖心很痛,但卻還是沒有猶豫,將“解毒丹”喂進了他口中。
她想,是她騙了他兩次,一次是雌女的死,令他心灰意冷一心求死,一次是她巫族的身份,令他真心傾吞隱藏的巫族秘密。
正所世間因果報應,這顆“解毒丹”權當她償還他的果吧。
剛喂完昌仁“解毒丹”,這時她的身後悄然無息地落下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