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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精神世界的時光流逝沒有一定的規律,陳白起與少年後卿如相依為命在“孤島”生活一般平淡溫馨,就在她以為她還要持續這種養娃、種田的生活很長一段日子時,這日,洞外來了一個人。
陳白起從外邊回來,遠遠便看到少年後卿與一個人站在洞外講話,那人的臉……全是馬賽克,陳白起發現自己根本瞧不清楚他長什麼模樣。
陳白起:“……”
“聽說你撿了個外人進穀?”低沉不悅的聲音居高臨下。
聽聲音可以猜出此人大約為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陳白起記得少年後卿曾講過,這鬼穀在她進來之前,穀內隻有三個人。
掰掰手指算算,後卿、相伯跟鬼穀子。
這樣講來,這個中年人便是這一任的鬼穀子了。
“回師傅,她是我的仆人。”少年後卿急急聲明道。
鬼穀子果斷否決道:“鬼穀內不需要仆人。”
“……她是我的。”他咬著牙還在據理力爭。
鬼穀子一揮袖,不容分說道:“明日將將人趕走,否則由為師親自動手,那人的性命便不知保不保得住了。”
見鬼穀子執意要攆走陳白起,後卿急得“噗嗵”一聲便跪在地上,他道:“師傅,我要她。”
“你——”
少年後卿說完,便隨手拾起一塊石頭猛地砸向自己的腦袋,頓時血冒如柱。
鬼穀子愣了一下。
“我拿命保她,師傅,求你讓我留下她吧。”
少年後卿抱著鬼穀子的腿哀聲相求著。
“……罷了。”
鬼穀子抽出腿,負手走後,陳白起立即衝過去將少年後卿抱起。
“有說好好說,你砸自己做什麼?”陳白起氣道,一麵拿手按住他流血的額頭。
少年後卿將腦袋埋進她胸前,悶聲道:“不會,我學不會好好說話。”
聞言,陳白起隻覺一拳頭打到棉花裡,隻剩歎息了。
接下來一段日子少年後卿很少外出,一直跟陳白起留在洞裡養傷。
陳白起知道他這是擔心鬼穀子趁他不在,將她從他身邊帶走,因為不安,所以他就像洞內守著一堆黃金山的巨龍一樣,哪怕睡覺亦要將她鎖在身周,方能安心。
又過了幾日,洞外麵傳來車軲轆輾壓的輪子聲,陳白起出去一看,卻見一個白衣若金童的少年坐著木輪椅在外麵,一隻麻雀飛站在他的指尖,他笑了笑,燦若玉蓮,皎潔無暇。
察覺到什麼,他抬頭,看到陳白起時,少年放走了小麻雀,好奇地問道:“你便是師兄撿到的那個仆人?”
陳白起一眼便認出這個人。
“……相伯?”
“你認得我?”他偏了偏頭,然後顰眉,便掩唇咳嗽一聲。
陳白起這才察覺,他氣色十分不好,她正想走近他,卻見少年後卿從洞內怒氣衝衝地跑出來,越過她,然後一把將坐在輪椅上的相伯給推翻在地。
後卿目光冷戾似狼:“滾!不準你來我的地方,你趕緊滾!”
白衣少年骨碌地滾落木椅,他爬了半天都沒有力氣爬起來,估計摔痛了,他臉色慘白。
陳白起一看,也顧不上說少年後卿,便立即過去攙扶,但卻被少年後卿使勁拖著一條胳膊。
“不準去!不準你離開我!”
他的聲音發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害怕。
可這次陳白起卻沒有聽他的,她使了狠力,用力掰開了他的手,然後將相伯荀惑給抱起來放在木輪椅上。
她蹲在他跟前,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他稍鬆一口氣,禮貌道。
陳白起歉意地看著他,替他拍了拍腿邊沾上的塵灰:“他並不是故意的。”
對於她這種睜眼說瞎話,相伯礙於她方才幫了他,便點頭:“嗯,就當不是故意的吧。”
陳白起又道:“既然你已經原諒了他,那麼一會兒跟你師傅也這樣說,好嗎?”
相伯聞言著實愣了一下。
而少年後卿也大感意外。
果不其然,相伯待了沒一會兒,鬼穀子便匆匆而來了,他一看到相伯便幾步跨前,緊張道:“你怎麼出來了?外麵風大,快隨為師回去。”
鬼穀子何其眼尖,在看到他白色衣擺沾汙的灰塵時,便怒意勃然地看向後卿。
“你又對你師弟做了什麼?”
後卿聞言臉色的憤恨一閃而過,他攥緊拳頭,接著便是冷漠不語。
他說過,他學不會好好說話。
陳白起看了他一眼,沒插言,她咳嗽一聲,然後目光清霖霖地直看著相伯。
相伯本不欲插手鬼穀子教訓後卿,因為這本就是他做的,但不知為何,在後卿那個仆人那樣帶著了然、透澈的目光中,他原本緊閉的嘴,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師傅,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鬼穀子聞言,低頭:“可是在來的路上?”
相伯沒跟鬼穀子撒過這種不入流的謊,怕被看出,於是他低下頭,點了點。
鬼穀子見相伯出來替後卿說話,便也不追究了,他道:“好了,你的病才剛好些,快與為師回去。”
說著,便推著相伯一道離開了。
等那兩人離開後,陳白起才回頭:“你啊,太倔、太好強、也太笨了,以後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啊。”
她所認識的後卿,那幾近無所不能,哪像現在這個完全被人欺負死了的小少年。
雖然她頎賞跟尊敬現實中的相伯先生,但眼顯這個世界的相伯師弟壞心眼不少。
一個冬天不來看看凍沒凍死的師弟,一開春便過來“玩耍”,看他那一身的周整溫暖,再看她第一次遇上的後卿……她哪裡看不清相伯是故意想來接近她,他眼底的掠奪跟戲謔她可沒錯看。
少年後卿是推了他一把,可就他這小胳膊倒不置於一下將他從輪椅上給推倒在地,分明是他故意借力翻倒在地,還裝著爬也爬不起來可憐狀。
他的心思她猜測,是想讓她看清楚少年後卿有多無理取鬨,而他有多明辨事理。
少年後卿聽不懂她的話,衝上來,直接抱住她的腰,控訴道:“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陳白起被勒得腰痛,這小子手勁倒是比第一次見時長進了不少哈。
不過,在見了鬼穀子跟相伯後,她終於明白他對於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執念在哪兒了。
這穀中就三個人,其它兩人抱團相親相愛,唯留他一人“寒冬臘月”的過,也難怪他會想出“碰瓷”這種歪主意了。
在這種被人漠視的環境中成長的人,要麼從此奮發圖強,力爭上遊,從哪裡跌倒便從哪裡爬起來,從此走上人生巔峰,到那時何愁不成為人中焦點,萬眾矚目的存在。
要麼,便從此變態,以各種詭異又不合常理的手段博人眼球。
但無論前者還是後者,其初衷感受都隻是……太孤單了。
陳白起若有所思,是否他想要的便是這樣不離不棄的陪伴?
如果是,那倒好辦,她隻管陪著他便是。
搞不懂他究竟要什麼,陳白起便按照自己的想法,這樣當媽、當小小姐、當小夥伴一樣地陪著少年後卿一日一日地長大。
直到他從一個不及她肩高的少年變成一個比她還要高一些的少年。
這年,他十五了。
這些日子以來因為他一直拿些死得很殘忍的動物回來讓她做飯,陳白起雖知他“孝心”,不願她勞累出門打獵,但該說還是得說一句:“後卿啊,正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下次打獵直接殺了便是,又何必將它們這樣殘忍地割得支離破碎呢?”
後卿就因聽了她這句語重心長的“勸言”,足足有好幾日都沒理她,連飯都不回家吃了。
嘿!你小子養肥了,翅膀硬了,說兩句就知道離家出走了!?
連著幾日不見喚醒目標,陳白起不得不外出找他,她知道平日裡少年後卿都會去無相崖那邊學習,雷打不動每日四個時辰,有時候學習任務完不成,還得捧著幾卷竹簡回來徹夜研讀。
陳白起挺好奇鬼穀的萬千書卷,便湊過頭看幾眼,隻見……滿目馬賽克。
嗬嗬,陳白起表麵冷豔高貴,一臉不屑地收回目光,內心抓狂。
白眼狼,這就是個白眼狼,竟然將此等六韜三略、經綸秘籍給屏蔽掉,不肯讓她偷偷地觀賞一下!
在去無相崖時,正好要經過一間茅廬,她知道這處是相伯跟鬼穀子的住所,平日裡鬼穀子很少在無相崖內待著,他對於相伯這個“清光”詛咒可謂是操碎了心,亦是耗費了心血,遊走各地想方設法。
她透過窗欞,正巧看到相伯先生坐在輪椅上,雙目認真,正在手法熟撚地在給一隻灰毛兔子解剖。
這一看,陳白起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知道是自己冤枉了後卿。
這哪裡是少年後卿打獵時殘忍殺害撿回來的動物,分明是這個世界的相伯解剖後不要了,少年後卿廢物利用來撿回來送給她煮飯。
老實說,對於眼前這個喜歡告黑狀、且喜歡解剖了小動物研究醫學的相伯她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