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這小子這麼些年來還是沒啥長進嘛。
性子彆扭,毒舌傲嬌,除了長相精致、唇紅齒白算是個優點之外,其餘全是敗筆,真可惜了這張天生適合撒嬌的可愛娃娃臉了。
陳白起暗暗腹誹著。
而吃完了陳白起贈送的“益氣丹”之後,透果然感覺好些了,他睜著一雙骨碌碌大眼盯著陳白起的臉,狐疑起來。
“你長得倒是有些眼熟……”
這礦洞內雖昏暗猶如暗夜,可透為磨練箭術,眼力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因此在普通人勉強可視力的環境內,他卻能看得更仔細。
陳白起隻隨便扯了塊布將就遮在臉上,她見透一直盯著她打量,怕他看出什麼端倪,便道:“這麼巧?我看你也是哎。”
透一怔,古怪地問道:“你覺得我像誰?”
陳白起抬眼,笑溢眼角微彎,眸中波光蕩漾,似含情脈脈:“我失蹤多年的初戀情人……”
透瞪大眼睛,臉一下便鬨了個大紅。
他從未被人調戲過,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情,他不知該如何反應,隻是本能地感到羞怯、惱怒與悸動。
“你——”他白嫩嫩的一張臉上布滿森厲,卻又因耳根泛紅而減少了些許凶狠。
陳白起見他似要奮而揭竿而起的模樣,心下好笑,她取來一塊布折成長條,欲蒙住他的眼睛。
“你中了毒,我有一套解毒施救的方法,可這是一項秘技,師從不便說起,因此你若想解毒,則需蒙上眼睛。”
她盯著他的眼睛,等待著他的決定。
透顰起眉,與她對視幾秒,最後撇過頭去,不甘不願地閉上了眼睛,嘴角譏諷地勾起。
“戚,誰稀罕看。”
陳白起挑眉,替他蒙上了眼後,便取出“小蚊”,“小蚊”它有一項天賦技能便是吸血,在等級增長之後,毒血也一樣可以被汲取轉化。
將小蚊放在透傷的那條腿上,小蚊正在慢慢汲取他傷口處的毒液。
透的眼睛被蒙住,瞧不見情況,由於小蚊的口器邊櫞有麻醉成份,因此刺入時透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他隻是奇怪,為何這個碎花布衣村姑在蒙上他眼睛之後,卻沒有動作了。
他暗暗蓄勁,暗自提防著她的一舉一動,倘若她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他便拚死亦要取下她性命。
知道他的疑惑,陳白起便與他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是怎麼受傷的?”
透本不想理會她,可又想起什麼,便興趣缺缺地道:“這個地方有機關。”
哦?
陳白起眸中金光一閃,環目一繞,已將這個洞內的大體情況查探清楚了。
“你的箭便是試探機關時用光的吧。”
地麵掉落的斷箭矢,還有其它暗器、鐵針、銅片跟鐵坨泥在黑色的稀泥裡,牆麵也有劃過蹭破的痕跡。
難道她剛掉落下來的時候透這壞脾氣隻拿聲音講話,而是不兜頭便射來一箭問候,她當時還以為他認出是友方了呢,卻原來是武器都用完了,不便露凶。
“你知道的還真多。”透側了側臉,語氣古怪。
在“小蚊”吸完毒液之後,陳白起便將“小蚊”將毒液噴入她收集的空血瓶內。
她用意識令它在礦洞內遊走,讓它去幫她找一找其它人,擔心它一人速度太慢,陳白起也將“小蜘”放出,讓它與“小蚊”一並尋人探路。
“好了嗎?”
透等了一會兒,不耐煩道。
“嗯,差不多了。”
陳白起傾上前伸手扯下他麵上的布,卻不想這時透亦倏地出手,一並也扯下了陳白起臉上遮擋的那張的布。
他睜開了眼睛。
霎那間,兩人之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平靜沉默。
透盯著陳白起的那張臉失神了。
陳白起如今這張臉的美是毋庸置疑的,要知道海妖便是以人美、歌色惑人著稱,那麼以其血化形的妖花自然也有這種天然誘惑的功效。
那一雙純色的黑眸,本該黑白分明,但卻妖妖豔豔勾人魂魄,未見媚態,但粉香處弱態伶仃,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陳白起此刻完全是美且凶。
那張臉便是一種殺器,令人忍不住繳械投降,甘心臣伏。
陳白起忽然歪頭,彎唇一笑:“可還滿意你看到的?”
見他一副呆愣失神的模樣,陳白起忍不住也剽竊了一句霸道總裁語錄。
這神態、這語氣,這內容……透再度耳廓燙紅,他艱難地移開視線,咬牙道:“你這個妖女!”
可惡,一時不慎險些被對方的美人計給拿下了!
陳白起被罵了,而且還是被罵作“妖女”,她頓時呆了一下。
她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罵作妖女吧,這感覺還挺新鮮的。
不過,他好像真的沒有認出她來呢。
想著想著,陳白起卻是撐額笑了起來。
透見她不怒反笑,隻覺這人莫名其妙,他不願再看到她那張玉嫩秀靨豔比花嬌的臉,便瞥開眼,視線正巧落在他的小腿傷口處。
他發現之前發黑的傷口處膚色已恢複了正常,這表示毒解了,而上麵敷了一層褐色藥粉,血也不流了,傷口的痛意也明顯減輕。
他頓時表情有些複雜,抿著唇久久不語。
隔了許久……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