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主公,陳父(2 / 2)

但蘇放卻認定她是默認了。

好家夥,這主意妙極了,簡直是一舉、哦,不對,是一石三鳥啊。

先以利誘魏,令其借兵增援,待磨利了霍霍大刀,再去逮捕那頭食得步履蹣跚的“肥膘大羊”!

如此一來,既是無本獲利,又可減免風險。

此計善!大善啊!

彆說蘇放此刻滿臉泛著紅光,其它親衛軍聽著也是熱血上頭。

陳孛暫由巨看守,他們便站在邊緣位置,齊軍因並不將他這樣一個文弱書生的存在放在眼中,因此沒有隔離,他該聽的也都聽見了。

他聽到他們這一係列商議下來的行動,仿佛已經看到了楚軍人財兩空的淒慘畫麵,頓時怒從心來,漲紫了臉擠進包圍圈中,對陳白起指道:“爾等卑鄙!”

蘇放不虞地皺起眉頭,一眼掃向親衛軍,那離得陳孛最近的兩人親衛軍一寒,立即動手將陳孛擒拿住朝後拖,不讓他來乾擾他們行作戰會議。

巨立即沉下臉,趕了過來,一掌一個按在其肩上,製住了兩人粗魯的動作。

“你……”

兩人一轉頭瞧見是巨,巨是大諫的仆從,正所謂打狗還看主人,因此他們痛白了一張臉卻沒有動手,隻憤慨疑狐地瞪了他一眼,接著又遲疑地看向大諫,想知道這人動手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大諫的授意。

陳白起抬頭,沒有理會那兩親衛軍的詢問眼神,隻看了陳孛一眼,並不想接受這個評價,便眼神十分溫和地回道:“卑鄙?我們主動讓道,行事也是奔著隻謀財不謀命,倒與陳歲深一環接一環的計殺相比還是略遜一籌。”

陳孛聞言頓時像被插住脖子的公雞,一下漲紅了臉,嘴裡一時想不出辯駁的詞句,隻能氣惱地瞪著她。

“伯父,你還有話要講?”她笑,嘴角翹翹。

笑得這麼漂亮作甚!該死的,他怎麼覺得她這樣可惡又氣人的模樣像極了他嬌嬌兒作弄人時的樣子!

陳孛一想起他那可憐的女兒便又心酸得想哭了,他一癟嘴,氣不下去了,他撇開臉,深吸一口氣,逼格極高地“哼”了一聲。

陳白起見陳孛莫名紅了一圈的眼眶,便收起了笑,她淡淡地看向巨:“放開他們。”

對於陳白起的命令,巨從來不遲疑。

巨點頭,鬆開了手。

兩人得到自由,一動肩卻覺刺痛,雖心中不滿巨,可一對比彼此之間的身高與力量差距,他們眼下也隻能認慫,等有機會再套他麻袋。

兩人想著雖然教訓不了巨,但對付一個文弱楚人他們還是可以的,於是便氣赳赳地掰著陳孛的小胳膊準備將人拖走,卻聽到一道柔和又不容質疑的聲音響起:“巨,帶陳伯父去旁邊歇息。”

那兩人霎時動作一僵,驚疑不定地看向大諫。

大諫這是什麼意思?

隻見她眸光黑亮,瞧著他們時帶著莫名的攝人幽光,令人頭皮發麻。

他們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蘇放斜了一眼好像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問題的陳白起,心底越發奇怪她對這陳孛的心思不簡單。

“好了好了,將人帶走吧,彆攪擾了我等的正事。”蘇放隨意擺手道。

見丞相都沒有再說什麼,那兩個親衛兵麵麵相覷,再笨,此時也看出點明堂了。

大諫大人這是不計較方才陳孛的當眾辱罵,反而還有心要護著他,明白這一點後,他們雖然大為不解,但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便默默退開了。

巨看了陳孛一眼,低頭伸臂,那“請人”的姿態十足,而陳孛也非頑固死硬派,他知道“陳煥仙”是在幫他,哪怕他並沒有給她絲毫麵子,她也不見怪。

她為何要一再維護於他?是彆有所圖,還是當真是因為姬韞的關係?

說實話,活了陳孛這把歲數了,該見識的他都見識過了,彆人的心思他大抵都能猜透幾分,可偏偏這樣一個春意暖融的年輕少年,他卻著實看不透她那一雙眼睛後麵的心思。

他杏眸微眯,正經起來的模樣倒有幾分與陳白起神似:“你們以為我們楚國當真無人?且看著吧,鹿死誰手尚且未知,我陳孛也絕不會成為你們威脅利用的對象。”

說完,他便掉頭走了,而陳白起看著他昂首挺胸的慷慨背影,失笑了一下,旁邊的蘇放推了推她的肩膀,小聲道:“煥仙,我怎麼覺著你方才看陳孛的眼神跟看兒子一樣呢?”

那種既對熊孩子無奈得咬牙切齒,又對熊孩子好笑頭痛的眼神簡直跟他大哥瞧他家搗蛋侄子的眼神十足相似。

陳白起嘴角一抽,白了他一眼:“那是在看老子,非兒子。”

她的阿父以往可“貪生怕死”了,她總想著兒不嫌父“醜”,有些什麼事大不了她多擔著點便是,可眼下他忽然變得這樣“不畏生死”,可卻是真真要愁死她了。

——

等事情敲定後,陳白起與蘇放便向田文彙稟了會議內容,得田文認同,蘇放便帶了些人秘密前往魏營。

而陳白起這邊也沒等多久便見袁平帶著魏醃一眾雷霆萬鈞地趕了過來救援,在得知楚軍已被擺平擊潰了之後,袁平是一臉魔幻怔愣了許久。

倒是魏醃腦袋簡單,他見到陳白起還活著,那自然是各種驚喜、激動,兩人一番敘舊,都從對方口中得知了不少事情。

——

楚國,丹陽。

楚宮內傳來前方戰事的捷報,楚滄月坐於案後,宮殿宏偉敞亮,宮人垂首,和煦日光暖灑,而他無悲無喜,宛如一尊玉佛雕塑。

在與一眾朝臣議事,他纖長漆黑的睫毛灑下一片陰影在玉白麵容上,淡聲問道:“齊、魏那邊的又如何了?”

其臣下答:“傳來情況,齊方似多了一位奇謀之人,陳將軍一時輕敵遭了對方的計謀,隻得斷尾求生。”

“無能!”有人不屑地輕嗤。

這是與陳氏一族有罅隙的人在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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