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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樹林裡,自從一起從湖邊回來之後,四人便成了涇渭分明的三角對立位置,互不交涉靠近。
一邊是“同仇敵愾”隊相伯先生與南燭主仆。
相伯先生:“?”
一頭烏(綠)雲隊謝郢衣。
謝郢衣:“嗬。”
一臉麻木自暴自棄隊陳白起。
陳白起揪乾身上濕轆轆的衣服:“莫挨老子。”
這針葉林子裡後半夜很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蟬聲都彷佛銷聲匿跡,他們沒有燒火所以沒有火光,月色灑下也被枝葉剪影稀碎,隻落下斑駁的痕跡,撐顎望著空氣一處,陳白起打了個哈吹,有了朦朧的睡意,眼皮逐漸往下垂。
這時,她聽到南北方向南燭跟相伯先生嘀嘀咕咕問道:“先生,她……她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那聲音,何止一個咬牙切齒。
陳白起的睡意一下就散了,她調整了一下方位,豎起耳朵。
……這是在背後說壞話的節奏啊。
“你誤會了。”
相伯先生溫聲細語道。
陳白起聽見後心中的小人直點頭。
對對對!
都是誤會。
“可我全都看到了!”南燭義憤填膺,禁不住提高聲量。
相伯先生連忙伸手壓了他肩膀一下,示意他語量小聲些。
他轉過臉見“陳芮”閉著眼耷拉著腦袋,好似睡著了,才低聲道:“那隻是意外。”
對對對對!
陳白起讚同。
隻是意外。
南燭卻不信,他氣紅一張嫩臉,又道:“隻是意外她怎麼一直都在……看?”
到底是年紀小,沒有經曆過事,講到最後,他都難以啟齒了。
陳白起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維持微笑的心態。
相伯先生也回憶起陳芮當時那“專注”巡視的目光,隻覺經湖水洗刷清涼的肌膚又開始有些發燙,他喉頭微癢,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無力替她辯解道:“她估計是怕我再遇上危險……”
陳白起唰地一下亮了眼,要不是眼下情況不允許,她都想給相伯先生鼓掌叫好了。
對對對對對對!
她那是關心!
可南燭沒有那麼簡單被說服,他兩眼瞪得像青蛙,再次發出有力的重錘:“可你都上岸了,她還一直盯著你穿衣服,這簡直那啥了!”
“那啥了”可以翻譯出——喪心病狂,道德敗壞,色欲熏心等一係列虎狼之詞。
陳白起再次倒吸一口氣。
而相伯先生一啞,這一次,緘默的時間稍長。
很明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理解她的這些行為。
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替她講話。
“彆總以最壞的心思去揣測彆人。”
他板起臉像最老派的學究一樣,義正言辭地訓著不服嘴拗的頑童——南燭。
對對對對對對對對!
陳白起捂住噗通亂跳略顯心虛的心跳聲,滿臉感動。
以往她對先生的認識在這一刻全都被推翻了,從此他在她心目中就是一個正義的小天使。
再說南燭這一邊簡直目瞪口呆了,沒想到他苦口婆心講了一堆實錘證據,自家先生卻有一個戀愛腦,偏信偏聽不說,還覺得是他居心不良滿口汙蔑。
先生啊,你知不知道,你已經不是原來的先生了!
南燭他徹底自閉了。
不,南燭覺得自己還得再掙紮一下,他痛心疾首道:“先生,你太不了解你那張臉對彆人的誘惑了!她絕對是對你有企圖!”
嗬!
前麵的就算了,這句話她真的忍不了了。
陳白起睜開眼,“騰”地一下準備站起來,卻沒有想到另一個人比她還先一步站了起來。
她一驚,梗著脖子看向在沉默中爆發的謝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