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五十五章 主公,無言的詩黑化(二)(2 / 2)

“好一個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啊。”

“就不知,你這是為了你那個同族手下,還是為了這個家花啊?”

金娘倒是一個狠人,她哪怕痛到全身痙攣,兩眼泛白,卻還硬撐著一口氣,要與陳白起起口舌之爭,挑撥她與楚王的關係。

雖知她險惡用心,但陳白起卻是一個不易生怒的人,她很多時候不會被人輕易挑起情緒,所以金娘的話落在她耳中,並沒有任何讓金娘得意的反響。

她攥緊了手指甲,又瞥了一眼一臉漠然無衷的楚王,她知道他出手攔了那少女一次,但這一次是她主動挑事,說到底她犯了他的忌諱,他有意讓她受到懲罰,所以她求與不求他都不會施以援手了。

姒薑現在算是得償所願了,他心情很好,慢悠悠地晃上前,容色更甚方才幾分,連夜裡的庭院都因他這一笑而更明亮幾分:“聽說刺客盟城主金娘的這金針的痛分三層,第一層是痛得想殺人,第二層則是痛得想自殺,這第三層嘛則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嘖嘖,你現在這眼神啊真不錯,希望接下來你可要撐下去啊,千萬彆自殺呢。”

金娘此時腦袋都痛得嗡嗡,周圍的聲音都開始虛化了,所以她知道有人在跟她講話,但卻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也好在她聽不清,否則這氣火上攻,隻怕還得吐血。

“君上!”

赤青見自己根本沒法救金娘,隻能求助於楚王。

他是一個氣血方剛的年輕人,自然會對一個共進共出,行事大膽食色性也的異性產生好感,所以看到金娘如此自會著急,但既他在意金娘,那為何又會對出手傷了金娘的陳白起視而不見呢。

那自然是因為他同時也是一個看得懂時事的人,連金娘的十二金針都能隨手破解的人,哪怕她看起來再無害,年齡再小他也不敢輕慢待之。

他自知若是他出手,定是一樣的結果,便隻能強忍了這口氣。

他看得出來,這少女出手隻為教訓,但金娘卻是想致她於死地,如今金娘反受其害,他也沒有立場上去報複。

見青赤求到自己麵前,楚滄月替她攔下第一次便是看在刺客盟還算辦事衷心有力的份上,怪隻怪她有眼無珠,什麼人都敢惹,若非陳白起率先出手教訓了她,光憑金娘企圖傷她一點,他便不會饒過她。

“送她回刺客盟。”

如此冷酷無情。

青赤不忍道:“君上,可她痛成這樣,如何上路?”

“等她痛夠了,識得哪裡錯了,便也不枉費受這一遭。”楚滄月冷漠道。

這金針實屬金娘所物,待她痛過三層後便會稍減痛感,這本是一個令人緩衝一時卻又要麵臨新一輪的折磨、更加殘忍的設計,但卻恰好可以免了金娘疼痛至死的結局,隻要她在緩衝期間運轉功法則可逼出金針。

隻要她……能夠忍過金針入體的痛不欲生。

赤青見君上確也不會出手,頭顱垂得低低的,雙拳握緊,卻是不敢對君王的話提出質疑,他知君上如今不打算讓他們留在此處,便行君臣彆禮,抱起滿手是血的金娘快步跑出了紫櫻閣。

將人打發走了,楚滄月骨節分明的指尖轉動著腕間的佛珠,臉上有著落寞道:“白起,與從前一樣,你最是護短,你對我,若與對你的下屬一般,那該多好。”

陳白起卻笑他不知足,她看懂了他明目張膽的偏愛,他卻看不懂她的。

她道:“若你與他們一樣,那憑你拿我重要的人來威脅我這一樁,我早該動手將你揍趴下了,還會與你好言好語商量?”

現在她又不是謀士職業,所以能動手的時候都懶得廢話了。

見她終是承認他與彆人不同,楚滄月怔了一下,回味了一番她方才的話,冷清的麵目這才回暖了。

他忽然也不想再用強硬的手段來逼迫她了,他想她終是會對他軟化的,畢竟當初她與他是那樣親密無間,那樣彼此信任依賴,不是嗎?

“留下來陪我可好,我不想再與你錯過了。”他對著她,甚至連王的自稱都不用了。

楚滄月似桂月神一樣披了一身寂寥,秋風吹寒雨,輕織出一層淺淺的煙網,他發沾濕著碎珠,略顯清瘦的身子早不似當初那般健碩挺梧。

他的眼望著她時,那樣複雜隱痛,像是有無限的悔恨無法彌補,像是有極大的遺憾想要抓緊。

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刀一刀的年輪紋路,但它卻始終寵幸著她,她還是他曾見過的那位目光堅毅的少女。

他看著她,總會有一種恐慌的感受襲來,她的時間就像停止了一樣,而他卻覺得自己好像那垂垂老矣的能陪著她的時日好像已不多了。

陳白起受不得他這樣看她,她垂下眼,想了又想,滿心無奈,卻還是隻能搖頭:“我們如今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你是楚王,而我,不再是楚國人。”

楚滄月又一次被她沒有圜轉餘地的拒絕了。

這一次,他久久不語,隻用一種荒寂又平靜的眼神凝視著她,但眼底卻似有炎星濺落。

“你執意要與我劃清界限?於我而言,你是什麼人並不重要。”

靡靡嘶啞的嗓音像涼透了的弦,風雪一程披一程,仿佛下一秒就會脆裂繃斷。

夠了!他非得逼她說出傷人的話才肯罷休嗎?

陳白起咬了咬牙,胸口處的火燒至喉間已成冰冷的灰燼了,她輕嘲道:“若我要竊你王位,奪你楚國,你還會認為我隻是我,是其它什麼人都不重要嗎?”

竟是如此決絕的話語啊。

楚滄月臉色泛白,先前那點暖意早已涼透了,他失神恍惚地看著她冷硬抗拒的麵目,看著看著,他卻是笑了,他從不會這樣笑的,笑得仰起了脖子,笑得聲傳遠揚,笑得嗆沙了聲音。

而他的眼底的清明像黑滴入水中,一下暈染開來一片黑暗,那笑到了最後,卻是那樣古怪而危險,還有著一種扭曲的崩壞。

他拖長已是沙啞到刮骨的聲音,涼涼道:“無論你是誰,我都不在乎,我隻要你留在我身邊,哪怕你怨我、怪我也罷。”

他懶悠悠抬眼,半身覆上陰影,平地冽風而起,天地湧動起的巨大壓力如血泊海翻濤,伸手朝前一抓,陳白起臉色微變,她扭身一閃,卻見他方才那一招卻是一招虛式,下一式的擒拿已至。

陳白起翻身一躍,等剛站定,眨眼之間楚滄月已是貼麵靠近,如同鬼魅不著痕跡。

見鬼!陳白起隻得化煙消失,她心驚地發現,他的速度竟已能夠跟得上她了。

“白起!”姒薑看到兩人打起來,臉色遽變。

上空傳來一道急聲喝止。

“彆過來,你不是他對手!”

要說陳白起本不該如此被動,她一身的金手指,但到今日她才察悟出她身上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對敵經驗太少,之前遇上都是水平低劣她太多的人,所以直接靠碾壓過去,但這種方式對上同樣頂尖高手的楚滄月卻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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