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主公,營救計劃(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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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起目光漠漠似晴夜的漫天星河,流轉著萬千光茫,腦中思索著對方的目的。

大幾率……這是一個請君入甕的陷阱?很明顯不是嗎?

她立於飛遙高空之處,風冽發揚,抿唇無意識地溫溫一笑,眸色愈深,但神色卻是淺淡。

不管是與不是,試一試便知道結果了。

——

夜深人靜時分,不遠的溪徑墨黑如帶蜿蜒流下,魏軍北營巡邏的人員按照規劃線路來來回回,帳篷四周杵著的火把照亮四周,拉長的黑影交錯,形成了左右分壘之勢。

被矩形木籠子分彆四處關著的數百名秦國斥候血汙狼狽地靠在木杆上昏昏欲睡,但沒有人能夠輕鬆入眠,落入敵營生死未卜的緊張與擔憂,讓他們的心一刻都不能夠安定。

本以這一次遭敵軍突襲必死無疑,卻不想最後被一支紫異軍橫空救下,然後帶到了魏營,在這期間他們一直搞不懂之前欲將他們滅絕的隊伍是何許人,而魏軍又何故截獲殘軍救下他們關押在營中。

有人惶惶不安、卻又極為敏銳地猜測到,敵魏救人總歸不能是一番好心,或許是想拿他們這群人來作餌,引吾秦軍前來營救,或者是彆有用途,不殺不降,定有古怪之處。

這可如何是好?

本以為又是心情沉重這樣難熬著一日過去,但平靜了幾日的深夜卻不再是紋風不動,前方森森黑漩的大帳轉角,忽地有一道驚慌之色在黑夜之中高喊:“有敵軍來襲!”

不止一處有人在喊,安靜的夜裡,任何異響好似都會被放大百倍,入耳心驚。

“秦軍敵襲,速來集結!”

一時之間,昏潰安寧的北營沸騰了起來,四處耀眼的火把刷刷地亮起,咚咚咚的腳步聲在各處響起,一陣風吹過,搖曳不定的火把煋轟一下炸開。

被綁在籠子裡的斥候扭動著身軀仰起脖子,他們努力瞪大眼珠子,朝混亂不安的地方看去,好似真的看見了秦軍衝殺而來。

這幾日基本隻有流食裹腹的他們一用力掙紮便餓得兩眼花黑,但仍是激動地大喊:“彆過來,此處有陷阱!”

他們嘶聲力竭地不斷喊著,提醒著,生怕營救的人中了魏軍的陷阱,被戮殺於此。

但時間過了半刻鐘,除了亂頭蒼蠅一樣四處搜捕的魏營兵卒之外,卻根本沒有找到敵襲之人,這時數幾個大帳內有人刷地一下掀起氈簾,大批甲士衝出來茫然四看,方才的鬨騰好像就是一出玩笑似的。

“格娘稀匹的,是何人在此處亂嚷嚷敵襲?!”

一名五大三粗的魏將掄起臂膀將手中鐵錘用力朝地麵一擲,“嘭”的一聲土泥飛濺,氣得吹胡子瞪眼。

底下的士兵麵麵相覷,忙亂了一歇也是沒摸清楚狀況,隻看所有人都在追、有人在跑,有人找。

“真的怪,當真沒有人來?那方才的動靜是什麼?”

“咱們在此處埋伏多時,一直不見秦軍來人,莫不是他們打算放棄這些人?”

“咱們在秦軍的細作來信說,會將秦軍大將引來營救,隻要我們先唱一出空城計,再重挫其軍,讓秦國勢氣大減,屆時咱們統帥便可萬無一失地拿下函穀關。”

“不對,今夜之事總覺得不對勁!”

“速查究竟是何人發聲惹來騷動!”

北營的幾位軍吏行動很快,不多時便抓捕了可疑三人,這三人身著魏軍衣服,剛被審問時還迷迷濛濛不知所以,在被刑罰之後,痛意令眼神驀然清醒,但仍舊是一問三不知,卻不如一開始的無動於衷,而是跪地哭滂涕流,直呼冤枉。

看問不出個什麼,北營眾軍吏氣得肝火上亢,隻讓人繼續加緊巡邏,提防敵軍突襲。

“接下來如何?”

他們在營帳之中商議著接下來的安排,期間不可避免的提到了一些重要的內容。

陳白起技高膽大,她化作一個魏軍士兵,站在帳篷暗處竊聽著,已是明白魏軍的打算,也猜到這一切皆是虛一盧被抓之前所作的安排。

當初虛一盧將千名斥候分批派出查探敵情,其明麵上的原因如此,私底下卻是給他們另遣任務,作為俘虜潛入敵營假意降服,再借機傳遞消息出來,虛一盧聲稱在魏軍處有他們的細作,雖說這一趟可能會犧牲不少戰士的性命,但為了秦國的勝利,不得不有犧牲。

千名斥候皆是忠義之士,自當應允,但卻不想一切皆是假言虛語,虛一盧這個多麵間諜,本意是讓周國派人前來殺人,斷了秦國在外耳目,卻不想魏國那邊早得了線報,趕過來想收漁翁之利,得知這個消息後虛一盧便猜到魏國對他並非全然信任,怕是早派了盯哨他的行動。

但這並不妨礙他馬上改變策略,進行第二步計劃,便是將此事嫁禍給魏國,意讓秦國以為一開始便是魏國算計殺了這千名斥候,撇開了周朝的嫌疑,讓秦國專注於對付魏軍。他傳訊於北營告知一個計劃,而得了虛一盧的消息,也不知是信了他,還是將計就計,便設下空城計來等待秦軍來送死。

陳白起雖不知虛一盧計劃的全部過程,但通過他做的事情,也大抵也猜到了他的目的。

看來在周國與魏國之間,虛一盧目前偏向的是周國的利益,這或許也意味著南詔國的選擇,所以秦國跟魏國都是他們的棋子,兩敗俱傷才是他要的結果。

隻可惜,虛一盧以為自己潛伏得夠深不被人察覺,卻被她的人一逮著逮出來了,如今通過找到的證據與線索,她在他身上已經看到了足夠多的內容了。

這些人燃燈商討了大半夜也等待了大半夜的動靜,在即將天亮之際,卻依舊風平浪靜,緊繃一夜的神經已是疲憊不堪,深覺不再會有變故,在躺下沉睡之時,卻不想巫族嫡係子弟偏在他們最放鬆警惕的時候秘密潛入,昨夜魏軍的防線他們基本探清,彈了顆迷煙進火杈盆中,打倒了十數個守在木籠子的守衛時,便上前將人救了出去。

“你、你們是何人?”

軟攤倒在地上的秦軍斥候一臉詫異與警惕地緊聲問道。

來的這十一個人不是秦軍,甚至不著兵將甲裝,倒有些像江湖人士的那種氣質,獨立特行,氣度不凡。

看到他們拿刀眼不眨地暴力砍斷了木杆,由於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一時不知該不該跟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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