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主公,無情(1 / 2)

他掉轉過頭,卻看到一道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道白羽鬥篷覆地的纖渺身影,觀其高矮形態,疑似一名年齡風華的女子,她抬肘拉後,袖落纖腕如一截郝雪白玉,青蔥嫩尖指纏,正以一根細如弦絲的銀線牽製著他。

“王,趕緊逃,我來對付他。”

她就站在方才巨所在的那個光照低度位置,容貌被“黑紗”朦了一層陰影,再加上寬大的兜帽下壓,完全看不清五官輪廓,她刻意模糊了身份,纏上巨,將人扯離了北戎王。

北戎王方方經曆一番死裡逃生,此時正雙唇顫抖、一副驚魂未定的慘白模樣,如今的他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分析這個陌生來人究竟是誰,雖然不知道來救他的是誰,但是他隻要知道對方是來幫他的就行。

“你、你且先拖住他,孤去喚人。”

勉強敷衍兩句場麵話,北戎王氣喘如粗牛,拖著麵條一樣軟綿的雙腿,扒著帳壁從一側一跛一拐地逃出了帳簾。

巨在這期間一直試圖掙斷弦絲阻止北戎王逃跑,卻沒有想到一個尚不及他胸前高、看似柔弱不堪的姑子,但所施加的力量竟比他更霸道,他肘部一曲,虯結的肌肉如拳頭般一鼓一鼓的,卻掙脫不了,直到北戎王順利逃脫不見,他倒也不急著去追了。

他停下來,雙重的褶皺眼皮半耷拉著,無眉無發的麵相一旦控製不住表情便顯得十分凶惡,像一頭上古凶獸般欲一口吞下般盯著來者,眼中的黑與猩紅逐漸如同重影聚焦,形成雙色映影,詭異定定地看著她。

“汝是誰?”

仍舊是巨那低沉如砂石的聲音,但熟悉的人卻能輕易分辨他的語氣卻是完成變成了另一個人,聲線低低繞繞,平淡而悠涼,像是他的身體內有另一個人借他的口發出。

來者似笑了一下,笑聲似柔翎無害的雀鳥般輕脆樂聆。

“專程來找你的人啊。”

聽著這道嗓音是個溫柔多情之人,但對方卻有一副雷霆暴雨般霸氣的性子,頃刻出手了,那急掠而來的人影,化成數道虛實難分的白影,左右前後高處一同包抄上來。

“巨”一隻手被捆緊,無法活動自如,隻能用另一條手臂揮舞,他拳如沙包,虎虎生風,形成一道肉牆防禦網,但對方明顯除了身法玄妙無比,更是摸透了他的武功路數,急風驟雨之下,卻是以柔化剛,不易觸碰之風。

很快“巨”便看出來了,自己這具身軀的武力根本對付不了這個狡詐如狐的她。

他之前是怎麼完虐北戎王,如今風水輪流轉,對方就是怎樣欺淩他,雖說比起巨下手時的狠辣,她始終慢刀割肉沒什麼致命傷,全是拳打腳踢的鈍痛,但這種帶著霸淩與欺辱的折磨,卻令“巨”更難以忍受。

他如何看不出來對方在玩耍於他,他一世清高獨岸,何曾受過此等喪心病狂的單純**上的折磨毆打,他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於是,在他們倆都毫不留情的對衝之下,“彭!”地一聲巨響整個大帳被暴力轟散架了。

“巨”借此機會,借夜色的遮掩飛快地朝一個方向跑去,他輕功下乘,但那一雙腿力驚人,蹬起直衝如同飛射的炮彈。

那明顯是為巨而來的白羽鬥篷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朝此時夜深人靜無人問津的西處蘆葦蕩方向,如同貓追老鼠,前者用儘全力,後者遊刃有餘。

今夜顯然不是一個月明星繁的好日子,昏淡黯陰一片細長青葉飄飄的湖畔旁,急火如灼掠過,驚起一片無聲的螢火浮水,夜湖靜謐如鏡,完整地複織著整個天空的廣垠與深幽。

瑩綠的光拉長線飄飛在空中,將黑暗處的一大片照亮,伴著蟲鳴,伴著微風,一切都是這樣的自然而寧靜,唯有一道融入風景卻又異樣瑰麗的身影落在水麵之上,輕薄的披風長鶴挺立,翻迭起伏,衣浪折疊如翼羽延展於身後,長長搖曳而去。

唯有他,是突兀而意外的,不知何時在,不知何時來,當來者被“巨”引到此處時,明明沒有任何可疑的動靜,偏偏她就是第一眼便看到了景中畫的他。

一人在岸邊遙望,一人立於水麵聆風聽月。

他施施然轉過身,盯著來的人。

“巨”一震,然後低頭一耷拉,像失了魂的木偶一樣僵硬站直在原處。

餘光瞄到這一幕的人眼神微沉,像深井底部那幽白的霜晶凝結,但對方沒有再動手了,而是與湖中如仙似妖的人對視,眼神太深,互相的試探卻都摸不準對方心裡。

“你終於出現了。”

微笑輕歎的嗌息在空寂的湖畔響起,好似她已經等待了很久了。

湖中之人一身衣袍甚是獨特,一襲月白長袍風風逸逸,風帶而起,似仙鶴來儀,岑長的繡金黑帶於腰間盤繞成枝纏於臂腕,像遊離的蜉蝣生物環帶,不似幾年前那般黑袍鬱秀濃燁,今日的他像夜間蒼茫空涼的魄,水色空濛介質清透,他異色雙瞳幽長定睛看了她半晌,然後微眯起眼。

“陳、芮。”

篤定輕淡的語氣。

見對方已然認出她,陳白起便掀開了帽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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