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過由巡撫打人主持的鹿鳴宴後蘇澤適便跟著老師回家去了。
一路上張嚴各種抨擊曾經的同僚,“你彆看這個李大人一派胸懷寬廣的樣子,當初就是他背地裡說我清高不合群,給我知道了他還不承認!”
尷尬地扯扯嘴角,鹿鳴宴上李大人不知從哪裡得知他是張嚴的弟子,專門扯了他出來考校。
按說他這個名次是應該大隱隱於眾的,巡撫大人鬨了這一出他自然是搶了解元的風頭,臨走時人家還瞪他呢。
蘇澤適倒不是覺得自己比不上解元,可在官場上什麼人都會遇到,注意些不被人隨便坑了總是好的。
他沒打算將這樣的小事告訴張嚴,不然老師又是免不了一番嘴毒。
蘇澤適一天買一點,自己沒覺得,等裝上馬車的時候才發現真的太多了。張嚴為了他的東西又多裝了一輛馬車,讓他很是不好意思。
這個時候的馬可精貴,用來拉重物一般人都會心疼。
許久未去蘇家,張嚴決定跟著學生一起去看看。
他沒說的是他其實非常喜歡蘇家那種和樂的氛圍,這是他少有感受到的。哪怕村裡的人熱情得嚇人,他歇個十天半月的又願意去了。
馬車剛行到村口便被孩子們跟隨了,這個時候牛都少有,更彆說馬了。突然見到一輛看著就新奇的馬車,不知事的孩子們可不就想靠近點看看嘛。
大點的還知道招呼小的不要離得太近,家裡人教過了,要是他們得罪了大人物,可沒人救得了他們。
蘇澤適算算,此次他差不多兩月未歸家,期間就是老師代他回來看過一回,不知父母如何了。
想到這裡他有些愧疚,他本就是老來子,父母年事已高,他卻不能常伴左右,是他的失責。
可他也很清楚,就算是他願意在家陪著父母,他們自己也不會願意的。
蘇澤適可是知道他們對讀書的執念有多深,甚至隱隱感覺到蘇父對他的偏心一定程度上就是出於他比兩位哥哥能讀書。
不過這個也沒什麼好計較的,是人都有念想,蘇父想讓蘇家出個讀書人的想法無可厚非,最終他是享受到了老父親的關懷。
更何況,他不是不清楚,蘇家在陳家村算外來戶,根基不深,就算幾兄弟娶的都是陳家的姑娘,那也耐不住他們有被欺負的可能。
蘇父想的也沒錯,隻要家中出個讀書人,他蘇家便能改換門庭,勉強也算是耕讀人家了。從此,就算沒有宗族作為依靠,他蘇家人也能挺直了腰杆!
思及此,蘇澤適很是心疼父母,幾十年的時間,就為了一家人的發展,存下的銀錢大部分都花到了自己身上,實在辛苦。
原主生性自私涼薄,不斷向家人索取,還覺得理所應當,甚至於微不足道的努力都是為了索取更多,說他不是人是正確的。
不過因為他的到來占了他的身體,替他關心這樣關心他的家人自然是應當的。
至於林秀秀,已經不僅僅是出於任務和責任了,他喜歡她,願意娶她,也期待著與她共度一生。
看著莫名奇妙陷入了自己思緒的學生,張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想什麼呢,快到你家了,我看外麵漸漸有村裡的長輩來了,你是不是招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