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知道謝先生是為自己考慮,不然他犯不著多管閒事,還冒著惹長公主厭煩的風險。
擔心兩位先生氣壞了身子,蘇澤適上前表明態度,“兩位先生,學生知道你們都是為我的前途考慮,在此鄭重謝過”。
沒來由的,謝先生心中升起了一種不
好的預感。果然,隨即他便聽到了蘇澤適的下文,“但恕學生隻能選擇一條路”,麵帶歉意地偏頭看著謝先生,“學生自小便希望此生能夠踏馬赴邊關,護我山河完整,並一直為此努力著,望先生成全。”
蘇澤適是真的感到抱歉,謝先生是他到了這裡主動要求長公主為他尋的先生,他也一直認真地教導他,希望他成為一名為國為民的官員。
但,他的確是希望為國為民,卻與謝先生所想的成為文官不一樣,他依舊堅持著走上武官的道路。
想著想著,蘇澤適眼中出現對於戰場廝殺的向往,那令他熱血沸騰。
不是他期盼著戰事的發生,這幾年他接觸皇帝外公的時間不算少,從他言語之間能夠窺見與他國時有摩擦,特彆是近段時間,衝突越來越頻繁,寧朝軍士時有犧牲,他預感書中的戰事無可避免。
既然如此,他便不會讓家人陷入無法挽回的危機之中,與其後麵讓父母都流血戰場,不如他一開始就像一個男子漢一樣參與這場戰爭,成為那個能擔責任的人。
看出他的堅定,謝先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說,最終歎了口氣一甩袖子走了,都顧不上長公主是否會不高興。
牛健城在他背後毫不掩飾地笑出了聲,促使謝先生的步伐更快了。
對這個玩心不改的武術師傅蘇澤適也很無奈,就像此時,不是純粹地得罪人麼?他私自猜測他爹調他來教導他也有這方麵的原因,武將之間也不是一片祥和的,牛健城這樣很容易被人算計。
牛健城確定自己的弟子不會跑了,很乾脆的退出去了,看他輕快的步伐,有很大可能會去找一二弟兄喝幾碗。
長公主跟丈夫過了十數年,早就習慣了他們武人的行事風格,不與他們計較。
說起來也很有意思,秦明婉的確保持住了她身上的活潑天真,不過好像……有些超出預期?
回想這年小姑娘常常出現在演武場的樣子,蘇澤適會心一笑。他也沒想到武寧侯夫婦會允許女兒習武,還專門為她找了武術先生。小姑娘學得也認真,不怕吃苦,風姿颯爽的樣子很有幾番巾幗之風。
不過,這倒是方便了他時時照看著小姑娘,隻是,以後怎麼
辦呢?
蘇澤適自己肯定是要上陣殺敵的,可不知道秦明婉到底是怎麼想的。出於這幾年的相處,大概率她是會要求跟著一起去的,可不說武寧侯夫婦肯定不會同意,就是他私心裡也是不願意的。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蘇澤適思索的時間裡,外麵就響起了姑娘家清脆的聲音,“適表哥,咱們下午的鳳凰山還去嗎?”京城的權貴之家拐著彎都能算上親戚,長公主與武寧侯夫人又是手帕交,是以他們便以表兄妹相稱。
人未見聲先至,小姑娘的性格中帶著一種王熙鳳的張揚,卻又沒有那般機關算儘,讓蘇澤適覺得她活得很鮮活。
腦子裡的思緒百轉千回,倒不耽誤蘇澤適回應,“去的,你不是想放風箏嗎?”這是他們早先就約好的事情,小姑娘也大了,想叫她出去玩越來越難。
就一瞬間的功夫,秦明婉就到了門口,見到了長公主規規矩矩地行禮。她被武寧侯夫人教得很好,哪怕張揚肆意些也夠不上跋扈,規矩上少有出錯。
長公主放下手中的茶杯,塗了朱紅丹蔻的指甲放在紫檀木桌麵上襯得皮膚愈發嬌嫩。時間並沒有給長公主厚待,年近四十的她眼角出現了絲絲細紋,卻絲毫掩蓋不了她的風華絕代。尤其是那雙犀利的眼睛,往往會讓注意到她的人失了神。
看到熟悉的小姑娘,她朱唇輕啟,聲音倒是透著溫和,“婉娘又來找你適表哥玩耍了?”說著眼中的揶揄都快溢出來了,“行了,我就不耽擱你們年輕人的時間了,想去哪就去吧,記得帶上護衛就行。”
秦明婉看著長公主長長的裙擺消失在視野中,半響才回了神,“適表哥,你娘親好漂亮啊,要是我以後也能那麼霸氣就好了。”
知道她一貫崇拜母親,蘇澤適乾笑了一聲,“你那麼厲害,肯定不會弱的”,可不是嗎,一手鞭子舞得虎虎生威,想必以後跟他娘揍他爹的時候也差不多。
在這一刻,蘇澤適又為自己習武找到了一個新的好處——抗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