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渾渾噩噩地跟隨著母親到了機場,反應過來後杜澤謹卻掙紮起來,“我不能走,我要留下來幫忙。”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那個小服務員那點破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優柔寡斷,你跟不跟我走?不跟就不要認我這個媽”,杜柔佳被這個感情用事的蠢兒子氣壞了,怎麼就聽不懂呢,她說了那麼多都是白費口水是吧。
被母親一語點出心思,杜澤謹有些窘迫,旋即理直氣壯起來,“她跟您一樣是個單純的人,沒了我可怎麼辦,難道要讓你跟我爸爸的悲劇重演一次嗎?”
又想起來自己的父母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頓了頓艱澀道,“反正我要留下來,不能讓那對母子得逞。”現在的他對於秦臻珍母子的恨意達到了頂峰,本來他們一直欺負媽媽和自己就很過分了,現在又讓他們連家都沒了,欺人太甚。
杜柔佳急壞了,伸手抓住兒子就要往裡走,“你媽還活著呢,輪不到你任性!”
可她又哪裡是年輕小夥子的對手,輕而易舉地就被杜澤謹給甩開了。
看到媽媽被自己推得險些摔倒,杜澤謹又愧疚起來,走過去扶她,卻還是堅持,“對不起媽媽,我真的做不到什麼都不管轉身就走,要不您先去國外吧,等這邊安定下來我再接您回來。”
到現在為止,他依舊沒有認清形勢,或者說沒有認清自己的能力。
杜柔佳滿心無力,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兒子被他們給養廢了。有信心是好事,什麼都沒有憑借的情況下盲目自信就叫沒眼色了。從前覺得蘇正原的一切都會給兒子,他的起點高,所以便沒有教會他人間疾苦,從來都隻說應該怎麼當一名決策者,沒想到現在倒成了拖後腿的。
看著一臉認真的兒子,杜柔佳發現自己沒有絲毫辦法,都快哭出來了,“兒子,你聽媽的,咱們先走好不好?要是你爸爸好了,他不會不認你的……”
母子倆站在機場外麵糾纏了一個多小時,誰都不願意妥協。杜柔佳沒了辦法,從包裡掏出一張卡放到兒子手裡,“這裡麵有幾萬塊錢,你記得誰都不要說,要是有個萬一你就拿這些錢先找個住的地方,媽媽安頓好了就來接你。”
再不放心她也是絕對不會留下來的,但她比蘇正原在意兒子,不論如何,她都絕對不會丟下兒子不管的。
杜柔佳之所以那麼著急,不僅僅是杜澤謹帶回來的消息,還有司機老汪的實時彙報,讓她認清了現實,知道蘇正原麵臨什麼樣的窘境。
她了解蘇正原,真到了山窮水儘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帶上錢財,還會為了生活得更好一點不管他們的死活,到了那個時候,她能怎麼辦呢?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幫著蘇正原挽救公司,可她本來就不是什麼聰明絕頂的人,這麼多年都是靠著蘇正原生活,早年間那點工作經驗也丟光了,手上的幾套房產也被蘇正原逼著賣了,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她怎麼跟秦臻珍母子鬥?況且他們身後還沾著秦家這種龐然大物,她光看著就怕了。
蘇正原回到家的時候發現一片亂象,抓了人問才知道杜柔佳跑了。
他上上下下跑了一遍,發現自己疼愛了二十多年的母子是真的在他山窮水儘的時候跑了。捏緊了拳頭,立馬就要凍結杜柔佳的卡。
他自己可以不要彆人,卻決不允許彆人放棄他,這一刻,蘇正原覺得自己之前的付出都喂了狗,還與秦臻珍產生了一絲共鳴。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絕不能讓杜柔佳那個賤人跑了,她帶了那麼多東西,瀟灑幾十年都夠了,憑什麼拿了他的錢還能比他過得舒服?
剛打完電話就發現杜澤謹回來了,幾步衝上去吼他,“你媽那個賤人呢?她是不是跑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更為癲狂,“那她是不是給你錢了,拿出來,讓爸爸應應急。”
他這個樣子,杜澤謹直覺不對,藏了手上的銀行卡,隻是搖頭。
“那你回來乾什麼,還想讓我養著你嗎?老子告訴你,沒了錢,咱們什麼都沒了,你是我兒子,天生要給我養老”,蘇正原已經喪失了理智,什麼都顧不上了。
他的表現透露了太多東西,杜澤謹也慌了,扶著蘇正原的肩膀喊,“爸,怎麼回事,你怎麼這樣了?”
對於他來說,現在的遭遇比天塌了也好不了多少,溫柔的媽媽成了勢利眼,儒雅的爸爸幾欲瘋狂,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父子倆在客廳癱坐了半天,蘇正原勉強歸攏了理智才說,“完了,真的完了,咱們就要破產了。為了填補窟窿,咱們僅剩的財產也要拿去拍賣,怎麼辦啊?”
他扒著兒子,痛哭失聲。他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會那麼快呢?不到半年啊,那麼短的時間,他怎麼會什麼都沒了呢?
抱著父親,杜澤謹也慌,卻還是問,“不是有曹金鼎嗎,怎麼會破產呢?”既然想要收購,怎麼說也就是吞並啊。”
這話蘇正原倒是回答了,“那就是蘇澤適的一個陰謀,他太狠了,從一開始他就計劃著要讓萬鴻破產,要讓我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