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 給呂雉直播劉盈之死 二合……(1 / 2)

第三十四章給呂雉直播劉盈之死

劉恒懵了,劉恒完全不理解。

竇漪房哎!那可是他未來的皇後,也是未來皇帝的親娘,怎麼就……怎麼就跑來長安應試,居然還考上了呢?

她明明在高祖十一年就跟自己一起去代國就藩,這兩年本該在服侍薄姬,隻要再等兩年,他長大一點通人事時,就會成為他的第一個女人,為他生兒育女……

現在她跑了,那他的太子,他的兒女們怎麼辦?

劉恒木然地扯了一把薄昭,問道:“舅舅,為何竇姬會在長安?還考取了女官?”

“啊?”薄昭撓撓頭,有些迷惑地反問道:“她為何不能在長安?先前阿姐也誇她有才,她想考女官,就來了啊!”

“可是!”劉恒咬牙切齒地說道:“她明明是我的侍婢……”

話說了一半,他忽然僵住了。

是了,他想起來自己先前做了什麼事。

竇漪房本是良家子出身,自幼習得詩書禮儀,入宮是服侍呂後,在高祖駕崩後,呂後放宮人出宮時,將一批宮人賞賜給諸侯王,她當時本想去趙國,因為她家中尚有兄弟二人,趙國離她的家鄉清河郡近,隻因宦官失誤,將她分去了代國,她才不得不成為劉恒的侍婢。

初去代國時的生活很苦,竇漪房任勞任怨,照顧當時才八歲的劉恒,嗯,她十歲入宮,在隨劉恒就藩時也不過才十一歲,比他大三歲。

知書識禮又大方得體的竇漪房很快脫穎而出,成為隨行五個侍婢中最得劉恒寵愛的,也成為他的第一個女人,在他初通人事不久,就與她有了第一個女兒。

然後……他也沒落下其他侍婢。

還娶了太後指婚的呂氏女為代王妃。

在代國十六年,竇漪房生了一女三兒,代王妃生了四個兒子,然而因為呂後之故,群臣連劉盈的兒子都認為是呂氏血脈而儘數誅殺,甚至不承認他們是劉盈之子,在迎立代王劉恒的同時,也不可能讓呂氏女再度為後,呂氏血脈再度繼承皇位。

所以,在劉恒登基為帝之前,代王妃和她的四個兒子就因“病”身故,他才能趁機立“長子”劉啟為帝,然後順理成章地立竇漪房為後。

可後來,太子漸長,竇漪房年長,他又寵幸了慎夫人和尹姬,曾經寵得慎夫人與皇後平起平坐,皇後雖未動怒,慎夫人卻一生無子,其中緣由,他連問也未曾問起。

甚至當滿朝文武和太子都認為他寵幸佞臣鄧通,甚至說“天下至愛朕之人乃鄧卿”之言時,竇皇後都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連問也未曾問過他一句。

年少時恩愛同甘共苦的夫妻,後來竟然相對無言,猶如路人。

畢竟,背棄年少時曾經許下的諾言在先的人是他,甚至連重生後他都不知該如何麵對她,下意識的回避,甚至將她派去服侍薄姬,想著等過一段時間,他能夠平靜地麵對現實時,再將她接回來。

可沒想到,就這麼短短幾個月時間,他還沒想通,她就跑了!

還是跑到了他鞭長莫及的長安,成了女帝手下的女官!

這還教他怎麼追得回來?!

竇漪房完全不知道劉恒此時此刻的心情,隻是覺得女帝和皇太女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古怪,就好像看著什麼奇怪之物一般。

她並不緊張,這次大考她的成績名列前茅,以女帝的用人之道,絕不會因為她曾經侍奉過代王就將她排出名單之外。

不過她還是毫不意外地聽到了女帝提出的問題:“為何來考取女官,而不是留在代國?聽聞代王十分寵愛於你,你若留在他身邊,未必沒有出頭之日。”

竇漪房抬起頭來,不卑不亢地直視當今皇帝,說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漪房本是良家子,自幼習得詩書,能靠自己掙得一份功名的,又何須依仗他人。”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說道:“是薄夫人送我來的,否則我也拿不到赴考的文書。”

“我想,薄夫人亦不願我在代王身邊吧!”

“我如今十四歲,再有一年,以代國的律例,就到了出嫁的年齡,若不嫁人,就會成為代王的侍妾……我不想,也不甘心……”

呂雉點了點頭,薄姬曾經侍奉她多年,她亦了解她的心性為人。

在薄姬眼裡,最重要的人隻有劉恒,其次是她的弟弟薄昭,連劉邦都比不上那兩人。

所以在劉恒就藩時,呂雉很大方地放了薄姬和薄昭姐弟一起隨他就藩,知道以他們姐弟的謹慎厚道,必然會讓劉恒安安穩穩地待在代國。

隻是沒想到,當時隨手分派出去的宮人裡,竟然藏著竇漪房這樣一個才女。

若是一如原本的曆史,她這會兒還忙著處理劉姓諸侯王的事,頭疼劉盈的頹廢叛逆,哪怕撐起朝政事務,也未曾動過稱帝之念,更不曾讓魯元公主參與政務,還辦學選士,讓女子也一同讀書識字,參與大考選官。

沒有普通女子的進身之階,竇漪房隻會安安心心地照顧少年劉恒,順理成章地成為他的引導婢女和寵姬。

可當這一切發生變化之後,以竇漪房的心性才學,必然會想得更多,而薄姬素來謹慎,自然不願這樣一個有著玲瓏七竅心還向往呂雉執政的女子留在兒子身邊。

甚至可以說,竇漪房表現的越出色,薄姬就越不敢留她。

至於劉恒……現在還是個十來歲的少年罷了,就算再老成沉穩,也不可能越過薄姬去管教婢女。

呂雉就忍不住笑了,“以你之才,留在代國,的確是大材小用。”

她看過竇漪房的答卷,不光字寫得清秀雋麗,文章言之有物,既了解民生疾苦,又通曉諸侯國政務弊端,比一般隻知道死讀書的文人不知高出多少去。

這樣一個治世之才的女子,被關在後宮除了生兒育女就是與人爭寵奪愛,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竇漪房也笑著點點頭,好不謙虛地說道:“陛下所言,亦是微臣所想。”

她知道自己這次已經穩了,便打蛇隨棍上,乾脆以臣子自稱,贏得了呂雉一個讚賞的眼神。

顯然,呂雉很喜歡這種積極進取,懂得自己想要什麼,能做什麼的人。

“你且隨魯元先做些書記工作,替朕草擬文書,就……暫住秘書閣吧!”

秘書閣設在未央宮中,等於是女帝的禦前行走,貼身秘書,雖然官職品級不高,卻是最得女帝之心的人,在朝中亦是舉足輕重的職務,絕不是一般人敢隨意輕薄追逐的對象。

尤其是藩王,連進京麵聖都需要提前報備批準,限製出行範圍和接觸的官員品級,劉恒以後想見竇漪房一眼都難,就更不用說去“寵愛”她了。

劉恒本來還想著在觀禮之後,麵見女帝道賀之時,不知道能不能向她討要竇漪房,哪怕她不願成為他的寵姬,肯去代國為官也可以啊,隻要她還願意留在他身邊,那以後就還有機會……

結果一進宮,就看得到竇漪房已經穿上了新製的官服,就站在呂雉的身側,那本是尚書的位置,尚書掌收受章奏,出宣詔命,位卑而權重……

顯然她很得女帝歡心,如今正是春風得意之時,連身板脊梁都挺得筆直,猶如一株亭亭玉立的翠竹,目光不偏不倚,無論他如何深情凝望,她都視若無睹,絲毫不給與回應。

劉恒看得不禁心裡發酸,她果然無論在哪裡,都得博得任何人的喜愛。

無論是從前的他,還是現在的女帝。

隻是,她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念他嗎?明明,他對她也很好啊!

看得劉恒的一雙眼珠子像是黏在竇漪房身上一般,呂雉就忍不住發笑。

“代王為何一直看著竇尚書?”

劉恒一驚,連忙行了一禮,說道:“兒臣曾與竇尚書相識,多日不見,沒想到她竟能通過大考,成為陛下身邊的尚書,故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失禮之處,還請母皇陛下見諒。”

呂雉淡淡一笑,說道:“既是如此,那散場之後,便準你們見麵敘舊,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雖然劉恒尚未及成年,但如今的皇宮是呂雉為主,就連劉盈都在被封為惠王後搬了出去,其他兄弟就更不必說。

不過能得到這個準許,劉恒已是感激不儘。

可惜竇漪房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高興和激動,甚至表現得有些冷淡和疏遠,見麵也隻是不卑不亢地行禮,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完全沒有在代國時對他的細心照顧和親昵嗬護之情。

“微臣見過代王。”

劉恒如同被當頭潑了桶冰水,哇涼哇涼的,麵上就忍不住露出了委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