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異族青年沉默，凱厄斯扶著異族青年的肩膀緩緩湊近，聲音低沉而堅定，“西奈法，我不想成為他們的獵物和小點心，我要成為你的保護者和追隨者，守護你、幫助你，打敗你的敵人，讓你得到一切你想要的。而現在是最好的時間，在一切開始之前——”
“打消你的念頭，”薑流雲已然猜到凱厄斯未出口的意圖，並未多在意對方表忠心的言語，抬手拉下對方的手，口吻毫不猶豫，“很久以前我就說過，我不會轉變你。”
還未出口就再一次得到異族青年的拒絕，凱厄斯壓下心頭的焦躁與怒意，似笑非笑道：“你知道現在和以前不一樣。”
“沒有什麼不一樣。”薑流雲飛快應了一句，繼而緩了口氣，沉聲道：“這件事本來和你沒什麼關係，把你牽扯進來我很抱歉。在埃及的這段時間我會儘力保護你的安全，不需要你做出什麼犧牲和改變。”
“我不認為這是犧牲！”凱厄斯低喝一聲，心中為異族青年疏離的話語而怒意翻湧。
他看著對方冰雕般沉冷的側臉，心中癡戀不減半分，卻又難以抑製的為對方的疏離冷漠而感到失落，極端的兩種情緒如浪濤拍擊礁石般衝擊他的理智。
凱厄斯下頜緊繃，低啞的聲音終於泄露出了些微心緒，“不管你需不需要，但能夠為你做些什麼，讓你得到你想要的、讓你感到高興快樂，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
這言語仿佛有些太曖昧黏糊了，薑流雲心中有些不適，眸光一轉，正對上銀發男人深沉黝黯的雙眼，其中熾烈的情感流露於外，濃鬱得讓人心驚。
他隻覺呼吸一滯，仿佛天光一現，有模糊隱綽的一角逐漸顯露清晰。
相識數年，薑流雲並不是沒有感覺到凱厄斯對自己的殷勤。
凱厄斯性格高傲，有時候還有些狂妄自負，也許是因此，他往日言行間的討好取悅也做得坦蕩自如，沒有半點弱勢卑微，也並不多做掩飾。
薑流雲已年近而立，不是什麼懵懂少年，他心中雖無美醜之彆，卻也一直明白自己的外貌對旁人而言頗具吸引力，尤其在成為吸血鬼後，容光更甚往昔。
不提遙遠又模糊的過去，這三年來在阿爾戈斯城，他的醫館總是有許多男男女女裝病前來看診，那些大膽火辣的言行輕易就暴露出了他們的真實意圖。
對於這些人的心思薑流雲從不在意，既無意發展出什麼情緣，那那些接近的人究竟是出自真心還是見色起意，於他而言都無甚分彆。
他一直以為凱厄斯與這些人一般是因著自己的外表而接近自己，對方時不時望著自己出神也仿佛佐證了這一點。
而經過這幾年的相處，薑流雲也對凱厄斯生出了些微寬容。
說到底，對方雖沉迷自己的外表，卻不曾做出什麼觸犯界限的越舉言行。
如同看待其他人一樣，薑流雲沒將這事放在心上，人無完人，凱厄斯身上雖有些小毛病，但還算可靠，終歸是瑕不掩瑜。
對方如今也不過二十一歲，這樣年紀的年輕人性子浮躁些也是尋常。
基於三年多的往來相處，薑流雲認為，隻要凱厄斯一日未做出觸犯他底線的事情來，他們這段姑且可以稱作朋友的關係尚能繼續延續。
而等到時日長了，凱厄斯自然能脫離對他外貌的迷戀。
——但此刻，薑流雲忽然發現，自己以往的認知似乎並不正確。
凱厄斯猶未發現異族青年眼神中的細微變化，呼吸沉沉，咬牙吐出的話語又低又沉，“你說這件事和我沒什麼關係，可我一直以為，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我們早已經是‘我們’！而不是‘我’和‘你’！”
銀發男人話語發狠，憤怒而不甘，但說到最後，尾音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與脆弱。
薑流雲敏銳的聽出來了，神情頓時帶上了細微的怪異。
直到此刻，他終於開始審視凱厄斯對自己所抱有的心思。
明確之後，心中無反感也無欣然，驚怔之餘，隻感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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