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 死亡預兆(2 / 2)

加德納男爵越說越覺得自己很對:“是的,這就能解釋博林屍體的古怪之處了,而我們之所以沒有發現這個凶徒逃跑的蹤跡和方向,也是因為他在黑暗神殿使徒的同伴的掩護下混入了人群中,他根本沒有從窗戶的方向逃跑——這是非常合理的!”

這一刻,聽著這樣的推斷,不僅是德雷克,就連朱爾斯和路西恩的神色都微微動容。

“‘扭曲’屬性嗎……”朱爾斯微微挑眉,“這倒的確可以解釋現場的奇怪之處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從沒聽過哪個使徒的屬性竟然會是‘扭曲’……也可能是複仇神殿和鍛造神殿離我們這邊太遠了吧?克裡斯汀女士,你曾周遊列國,見多識廣,你有聽說過這樣的屬性嗎?”

易文君微微搖頭,說了句大實話:“我對你們使徒的世界不太了解。”

可不是嗎,現代社會哪像這個遊戲世界這麼變態?

易文君覺得自己自打進入遊戲以來就沒見過幾個正常人!

想到這裡,她看了加德納男爵和彭斯警長一眼,心中已經有了某個猜測,但並不打算宣之於口。

朱爾斯與易文君的短暫離題告一段落。

接下來,德雷克看著加德納男爵,不置可否道:“所以如今是三人的團夥作案了。”說著,他又丟出了管家卡爾斯的屍體照片,“那你覺得這一張又是怎麼回事?”

關於管家卡爾斯的死亡照片,易文君還是第一次見到,因此她順手從桌上拿來了幾張照片,仔細打量。

隻見管家卡爾斯的死亡案件,與另外兩起死亡案件都有幾分相似之處。

從表麵上來看,管家卡爾斯被發現死亡時,他的全身骨骼扭曲,血液在身下炸開,如博林男爵一樣,看起來就像是突然倒下去,原地把自己摔成這幅死相的。

但與此同時,比起博林男爵那張極度扭曲的臉,他的表情又太過平靜,甚至像卡葉塔娜一樣,平靜的臉上還帶著詭異微笑,晦暗發沉的眼珠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像是對上了易文君的目光,像要透過照片看清每一個注視過他的人!

易文君稍稍有點發毛,將這照片拉遠了點,心中嘀咕著怎麼這人死了反而比活著時還嚇人了一些。

而另一頭,加德納也看著這詭異照片。

他對著照片卡殼兩秒後,眼珠一轉,迅速回答:“還是那個三人團隊!他們在襲擊了博林後,就轉頭去襲擊了管家卡爾斯!”

“但管家卡爾斯的死亡時間在博林男爵之前。”德雷克平靜回答,“第一位死亡的卡葉塔娜小姐,是在下午六點左右死亡的,之後很快的,管家卡爾斯死在了後山的密林中;又過了一個小時後,博林男爵才死在城堡內的娛樂室裡。如果按照加德納男爵你的說法,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德雷克將加德納的思路迅速整理歸納,清晰複述:

“三個天南地北的使徒,非常巧合地聚集在了一起,又非常巧合地與莫城伯爵都有仇,於是他們決定同行,對莫城領主進行複仇。他們在同伴的掩飾下成功潛入了城堡,沒有驚動任何人,並在今天下午六點左右成功偷襲卡葉塔娜,令其死亡。之後,他們一個人留在現場,對卡葉塔娜的屍體進行改造,另外兩人則結伴去找小樹林的卡爾斯將其殺害。

“七點,他們返回城堡接應地下室的同伴,但非常巧合地在路過二樓娛樂室的時候被博林男爵發現不對,因此在博林男爵發難前,他們出手襲擊了博林男爵,又在女仆發現屍體後乘亂混入人群,最後在事情變得一片混亂的時候來到地下室接應同伴,三人成功離去。

“而更巧合的是,在這一係列的襲擊事件發生後的當天晚上,邪神教會的人也決定對莫城領動手了。他們將這裡布置成儀式場,想要針對某些人,但我們卻特彆巧合地闖入,成為了意料之外的祭品。所以今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遇到的所有事件,就是一係列意外與巧合的疊加……是這個意思嗎?”

這番話說下來,彆說是早已有了想法的兩個王子和兩位神職人員了,就連女仆瑪麗安都看了過來,臉上露出懷疑的表情,認為這一係列的巧合實在是多過頭了。

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巧合?以為是編故事嗎?

而哪怕是編故事,也沒有這樣編的呀!

加德納男爵嘴唇張張合合,數次後,他頹然坐下,目光呆滯,像是垂死掙紮的魚,喃喃自語:“是有巧合的存在的……是有可能的……世界上,真的是有這種巧合的……”

德雷克皺眉搖頭,像是不耐煩加德納的冥頑不靈。

這時候,路西恩站了出來,道:“就算真的有這種巧合,但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都不是探究的時候。加德納男爵,我希望你不要對這件事抱有什麼僥幸心理,如今我們闖入儀式場的事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那就再沒有所謂的‘局外人’,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隻是探明這個儀式的真相,以保住大家的性命為前提反擊邪神教會、結束儀式!

“隻有我們成功活下來了,我們才能著手對這猖狂的邪神教會進行清繳,才能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才能為慘死在他們手上的卡葉塔娜等人複仇!加德納男爵,事情有輕重緩急、先後順序,我希望你務必不要本末倒置!以僥幸的心態將在場的大家都推入到危險之中!”

路西恩的神色非常嚴厲,那征戰沙場多年的殺氣撲麵而來,幾乎令加德納窒息。

加德納臉色難看極了,在路西恩的逼視下冷汗直冒,顫栗點頭。

路西恩這才收回視線,說道:

“所以我們現在的目標隻有兩個:第一,找到儀式和邪神教徒的線索;第二,保護自己,不要輕易死在這裡。隻要我們活著,就是對邪神教會的有力反擊,大家明白了嗎?!”

眾人陸陸續續地點頭,於是路西恩繼續雷厲風行地安排了下去。

“如今敵人藏在暗處,我們站在明處,所以為了防備敵人,接下來我們的所有行動都要在一起,哪怕是休息,大家也要搬到這個客廳裡來睡,這樣出事時大家也能有一個照應。”

眾人露出驚愕神色,顯然沒想到還有這樣一茬。

但鑒於大家此刻都身處可怕的儀式場內,並且還有實力未知的邪.教徒在暗處虎視眈眈,覬覦著自己的小命,於是大家還是很快點頭同意了。

——比起隱私和尊嚴來說,果然還是小命更重要。

於是接下來,大家迅速行動起來,十一人就此分了兩組,接連上樓去將自己的床鋪行李抱下來,準備在客廳打一場持久戰。

然而就在易文君和女仆瑪麗安搬動自己的私人物品,同組的警員與神職人員在外照應等待時,她們驀然聽到了又一聲熟悉的大叫。

“啊啊啊啊!救、救命!救命!救我啊!!”

易文君這組的人心中一震,連忙向二樓另一組人的方向跑去,然而當眾人到場後才發現這是虛驚一場——

心事重重又膽小如鼠的加德納男爵,在路過窗簾的時候被飄動的窗簾卷住了,於是他便以為這是來自敵人的襲擊,嚇得大喊大叫起來。

眾人盯著加德納男爵,臉色古怪,都有很多話想說。

但最後,大家想想如今的處境,還是咽下了這些無用的責怪話語,各忙各的去了。

畢竟如今的天色是真的太晚,大家這一天來經曆了太多太多,此刻早已身心俱疲,已經沒有多餘精力去管彆的事了。

於是就這樣,易文君來到莫城古堡的第一天,就在這古怪的事件與氛圍下渡過。

第二天,清晨。

剛睡下沒多久的易文君不知為何,在這一刻突然驚醒,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從硌得她背脊發痛的地鋪上睜開了眼,看向時鐘。

此刻,正是淩晨五點,天色尚黑。明明季節已經來到盛夏,但五點的窗外卻不見明亮天光,唯有客廳的一盞煤油燈散發著昏黃不安的光。

易文君捂著心臟,覺得心跳得快極了。

可她卻一時沒搞明白這樣的慌張心跳是因為她這會兒實在缺乏睡眠,還是因為……她有了某種不太.安定的預感。

易文君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回想幾小時前路西恩的安排。

在王室出身軍人作風的路西恩的安排下,眾人平靜接受了“大家一起在客廳打地鋪”這種非常不貴族也不體麵的安排。

而如今客廳的地鋪分布,是由男士們睡在更靠門的那一邊,由易文君和瑪麗安兩位女士睡在稍靠內的一邊。

易文君右手邊是牆,左手邊是瑪麗安,遠一點是兩位獻身給神靈的神職人員,而在神職人員更外圍,才是各位男士。

然而就這一刻、在她想起這件事的電光石火間,易文君突然又發現了另一件事——

她身旁的瑪麗安的床鋪,是冰冷的。

更重要的是,瑪麗安分明是平躺的姿態,但她的頭顱卻像是側躺著的那樣,徹底扭到了一邊,用整個後腦勺對著易文君。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易文君在這一刻嗅到了血的氣息,聽到了液體在織物上柔緩深入的細微聲響。

劈啪——

像是血液的泡泡小小地炸開。

劈啪——

又像是堅硬的骨頭被不可抗拒的恐怖之力細細地、慢慢地扭斷。

恍惚間,在易文君的注視下,她好像看到瑪麗安的頭顱輕輕抽動,脊柱不斷扭曲抽搐,皮膚下似乎還有某種尖銳的東西在蠕動,像是要破體而出。

“啪!”

清脆的響聲在死寂的客廳內爆開。

下一秒,瑪麗安的頭顱驀然扭轉了180度,掙脫了脊柱的桎梏,以活人絕不可能做到的動作將她的頭轉到了易文君麵前,渾濁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易文君,唇邊露出詭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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