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2)

太子殿下突然強勢的態度,令梁安、胡柳生和陳玉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久久沒能回神。

他們心中同時浮現一模一樣的念頭。

這是怎麼了?

偏偏書房內唯一還能保持從容的人,非但沒有緩和氣氛,反而心安理得的將太子殿下的氣話當成對自己的讚賞,一本正經的道,“承蒙殿下信重,臣必會全力以赴,不辜負殿下的信任。”

唐臻心下發沉。

他不信岑威決定成為太子伴讀前,沒打聽過太子的性格。

所見與所聞截然不同,竟然對岑威沒有任何影響。

冷靜、堅定、無所顧忌。

如果岑威的圖謀與太子的利益相左,他會是最難纏的伴讀。

不過沒關係,京都還有陳國公世子和紹興侯世子,既然各地還願意每年送給太子價值不菲的節禮和壽禮,太子就不會缺伴讀用。

唐臻的思路越清晰冷靜,臉上的怒火越猙獰失控。

他隨手拿起茶盞摔在伴讀腳邊,指著敞開的大門怒吼,“滾!滾出東宮,再也彆出現在孤麵前!”

陳玉不退反進,從容跪在岑威身側,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遠不如對唐臻提起烈宗、成宗和昌泰帝的往事時激動,“殿下恕罪,臣的病尚未痊愈,反應不如從前,並非不願意為殿下辦差事。”

唐臻冷眼看著陳玉,目光尖銳嘲諷,像是隻憤怒的刺蝟。

梁安摸了摸鼻子,悄無聲息的跪在陳玉身側,“殿下恕罪。”

胡柳生見狀,也沒什麼猶豫。

他出身貴州,從成宗年間就被視為不詳之地,直到如今依舊連年戰亂、難以安定,原本是沒有資格成為太子殿下的伴讀。

因為湖廣布政史沈思水不想參與京都的紛爭,又欠胡柳生的祖父人情,順勢將湖廣的名額讓出來,胡柳生才有機會來到東宮。

雖然他平日對太子的看輕僅次於施承善,但也是最不願意失去伴讀身份的人。

即使伴讀依次服軟,太子殿下緊繃的臉色依舊沒能緩和。

唐臻複雜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重新整理庫房的賬冊,做不明白這點小事,東宮留你們也沒用,到時候各自回家就是,不必再來見孤!”

話音未落,伴讀們身側忽而吹過疾風,他們應‘是’抬頭,隻能看見杏黃色的袍角徹底消失在門外。

岑威率先起身,目光平靜的看向眉宇間依舊難掩茫然的同僚,“如今掌管殿下庫房的人是誰?”

胡柳生冷笑著從地上爬起來,“我還以為少將軍已經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替殿下整理出新的賬冊,生怕我等搶您的功勞才那般迫不及待。”

岑威麵無表情的移開視線,對胡柳生的陰陽怪氣視而不見。

雖然什麼都沒說,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視胡柳生如塵埃的態度卻已經彰顯的淋漓儘致。

梁安正在考慮將事情都交給岑威去做,然後掛個名在唐臻麵前過關的可能性,對岑威的態度反而不壞,“從我成為殿下的伴讀起,東宮的瑣事皆是由平安公公忙碌。”

陳玉拿起之前為了證明自己身強體壯無需用藥膳調養,令宮人取來的長劍,言簡意賅,“我與岑兄同去。”

岑威朝梁安點頭,對陳玉道,“有勞帶路。”

梁安和胡柳生同時皺眉,盯著陳玉瘦弱的背影仿佛在看叛徒。

如果可以,梁安真的想將陳玉的腦殼撬開,看看裡麵是不是塞滿海螺。

他剛才已經想通,若不是陳玉突然發病,告訴太子烈宗、成宗和昌泰帝登基的往事,揭開迷霧,令太子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朝臣未必會主動上折請太子親政。後麵也就不會發生各方勢力心懷鬼胎,默認朝臣引導太子對岑威發難的事。

好好的太子殿下。

乖巧可愛的太子殿下。

竟然在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裡,變得敏感多思,疑神疑鬼。

梁安心痛。

仿佛眼睜睜的看著隻是長得慢了些的樹苗突然被外力拔高,原本整齊挺拔的樹杈也變成奇形怪狀。

唐臻負氣之下,徑直離開東宮,下意識的走到福寧宮外。

他站在開國皇帝親自提筆的字前靜立許久,直到眼睛酸澀得難以忍受才舍得眨眼,從袖袋中取出個新木雕製的小狗,遞給已經在身側守了許久的程守忠。

“送給父皇,若是父皇不收就送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