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二合一(1 / 2)

岑威點頭,仿佛與太子說起這件事,隻是為緩和彼此之間莫名緊張的氛圍,找個合適的契機而已。所以他才能輕而易舉的接受太子的無能,完全沒有考慮太子坐地起價的可能性。

即使他剛在不久之前,親眼見識到太子忽悠冤大頭的本事,也不曾設想,自己同樣會成為太子眼中的冤大頭。

唐臻眯眼打量岑威瀟灑離去,毫不留念的背影,明知道不需要操之過急,隻要岑威沒辦法應付沈思水和沈婉君,早晚都有再來求他的時候,心中卻若有若無的翻湧突如其來、毫無道理的不痛快。

“殿下?”程誠始終守在距離唐臻不遠不近的位置,感受到夜風漸涼,不得不上前提醒,“更深露重,殿下小心風寒。”

唐臻搖頭,又在回廊處等待許久,依舊沒能看見陳玉來找他,心知陳玉沒找到脫身的機會。

他雖然遺憾,但也不急於一時,飲了盞溫水,回臨時收拾出的書房,繼續為眾人進行簡單的技能培訓。

賺錢切忌傲慢,真正的與異族朋友進行友好交流之前,必須得讓這些野蠻人,發自內心的忘掉野蠻的念頭。

直到三更的鼓聲響起,梁安捂著頭倒在桌上徹底擺爛,臨時組建的補課班才原地解散。

唐臻執意要回福寧宮入睡,岑威等人卻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來李曉朝的另眼相待,決定在東宮小憩片刻,等到天亮再出宮。

涉及到銀子,眾人默契的對他們在東宮的經曆閉口不談。

哪怕是梁安,也能做到守口如瓶,堅稱他們進宮隻為慶祝太子痊愈,欣喜之下難免貪杯,太子大度,特允他們在東宮留宿。

因為被瑣事耽擱,晚半日才騰出時間,親自進宮問候唐臻的李曉朝和燕翎見委實打聽不出更多的消息,隻能將這件事先放在一邊。

他們現在有要緊的事需要操心。

距離東宮起火,施承善失蹤,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三妃九嬪依舊被李曉朝態度強勢的軟禁。沈思水的幼子沈風君、陳國公的義子齊黎、三省總督的侄子施乘德也即將到達京都。

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都有可能影響眾人的判斷,導致後宮□□、東宮失火和施承善失蹤的結論發生改變。

以目前的情況看,紅蓮突然出現在京郊也沒辦法用巧合解釋。

同時將陳國公、三省總督、湖廣布政史牽扯其中的大事,李曉朝怎麼可能對此掉以輕心?

燕翎身在局中,更是責無旁貸。

短時間內,兩個人完全顧不上唐臻。

對此,唐臻樂見其成,少應付兩個人,委實能輕鬆許多。

況且他與這些人之間的空白越多,性格發生改變的軌跡就顯露的越少,能最大程度的避免突然出現第二個孟長明。

唐臻剛想起孟長明,平安身邊的小太監元寶就匆匆進門,脆生生的道,“首輔舊傷複發,不能按時進宮為殿下授課。”

話畢,元寶雙眼亮晶晶的凝視唐臻,期待幾乎溢出眼眶。

唐臻莞爾,隨手抓了把糖遞給元寶,聽著小孩利落喜慶的吉祥話,內心毫無波動。

吃吧,再吃僅剩的乳牙也保不住。

自從當麵質問唐臻是誰,得到找不出任何破綻的回答,孟長明就再也沒進過宮,先是偶然著涼,唯恐傳染殿下,如今又舊傷複發。

如果許願有用,唐臻希望孟長明能一病不起,再也彆出現在他麵前。

否則唐臻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再次生出送孟長明去與原主團聚的念頭。

隻有他能認出相同軀體中不同的靈魂。

還挺浪漫,不是嗎?

唐臻勾起嘴角,重新拿起敞開倒放在桌麵的話本子。

這是他從幾十冊話本中,專門選出來的睡前讀物。

短短八十個章節,至少有六十個章節有大段對東方玄學的細節描寫。

正所謂,藝術來源生活。

唐臻相信,隻要他足夠細心,肯定能抓住蛛絲馬跡,參悟東方玄學,少奮鬥幾年。

為了早日達成目標,他甚至佯裝沒看出仙妃對他的嫌棄,從原本隔日去看望仙妃一次,變成每日都去給仙妃請安。

熟悉的困頓從無到有,逐漸蔓延,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也扭曲模糊,難以分辨原本的模樣。唐臻打了個哈欠,懷著對夢中悟道的期盼閉上眼睛。

然而期盼落空的速度,快的令人猝不及防。

唐臻剛閉上眼睛,院子裡的喧鬨聲就越來越大,格外響亮的撞擊聲甚至能令他想象到巨大的箱子撞窗欞上的具體畫麵。

“殿下恕罪”程誠見唐臻睜開眼睛,麵無表情的坐起來,立刻解釋道,“陛下在翻賬冊,看到適合您東西,直接令人給您搬過來。”

昌泰帝好不容易能打起精神,程守忠怎麼可能忍心敗壞昌泰帝的興致?

那就隻有委屈已經習慣性小憩的太子。

唐臻聞言,臉上的沉默和鬱鬱瞬間煙消雲散,利落的從軟塌上爬起來,饒有興致的道,“孤去湊個熱鬨。”

程誠愣住。

殿下?

有朝一日,他竟然能親眼看到殿下沒睡夠就被吵醒,非但沒有生悶氣,反而滿臉笑容。

殿下果然純孝!

程誠抬手抹掉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暗自慶幸,今日麵對程守忠的時候總算是有話可說,不會被罵‘呆木頭’。

羽林衛還有誰不知道,他的叔父最喜歡聽彆人誇讚昌泰帝和太子,如果能兩個人同時誇讚,程守忠哪怕正在發怒也能及時的收斂怒火。

東宮失火之後,不僅唐臻搬來東宮,李曉朝等人也以保護昌泰帝和太子為理由,在福寧宮駐紮許久。

程守忠發自內心的防備福寧宮之外的所有人,輕易不肯讓李曉朝等人接近昌泰帝的住處,連帶著唐臻也是他的重點保護對象。

所以李曉朝等人被安排在前院,不允許走進垂花門半步,唐臻卻住在後院,隻要不想就不必與他們碰麵。

隨著對後宮突如其來的□□和東宮失火的調查陷入凝滯,昌泰帝終於忍無可忍,時隔多年,再次下旨,暫住在福寧宮的外人隻能陸續離開,立刻空出更多的地方可供唐臻選擇。

不僅有徹底清掃過的前院,還有隻與正殿隔著回廊的東院和西院。

然而唐臻不在乎住的是否寬敞,舒服,反正對他來說,即使是昌泰帝享受的宮殿......也就那樣而已。

沒有科技產品,無論做什麼都是純手動。

地方大反而空曠,不如留在後院,起碼距離昌泰帝足夠近。

因此唐臻走出房門,立刻能看到抬著木箱的羽林衛從前院的後門通過,徑直往後院的正門走來。

唐臻若有所思的瞟向看上去沉甸甸的木箱,眼底滿是好奇。

他在先看木箱中都有什麼或先去看昌泰帝之間猶豫片刻,堅定的越過一個個木箱,直奔人最多的地方。

無論門外有多熱鬨,能陪在昌泰帝左右的人,依舊是幾個熟悉的麵孔。唐臻順著眾人讓出的路,徑直走到昌泰帝身側,垂頭看向昌泰帝捧在手心的賬冊,眼角餘光卻隻有昌泰帝蒼白的側臉。

“臻兒也看看,喜歡什麼,直接搬去你那裡。”昌泰帝大方的將賬冊遞給唐臻,眼角眉梢的神采與平日大不相同。

唐臻心不在焉的瀏覽賬冊,輕而易舉的發現,這本賬冊中記載的物件,全都是從曆代皇帝的私庫中傳給昌泰帝珍寶。

他漫不經心的指了幾個,順勢將賬冊塞進程守忠的手裡,抓著昌泰帝的袖子問道,“今日發生了什麼好事,父親這麼高興?”

昌泰帝麵露感慨,拍了拍唐臻的手,語氣難掩懷念,“我才知道,齊伯父的長孫即將進京,想找些東西賞給故人之後,算是替外祖父圓他和齊伯父君臣相得的緣分。”

唐臻滿臉茫然,“故人之後?”

程守忠向來隻管昌泰帝高不高興,肉眼可見的歡快,解釋道,“殿下出生的晚,沒聽過齊侯的威名,他......”

昌泰帝抬手,攔住程守忠的解釋,笑著道,“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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