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人是燕翎還是齊黎？</p>
昌泰帝因為陡然得知在半年前毒害唐臻的罪魁禍首，湧上心間的怒火，在朝臣的爭吵中逐漸平息。</p>
他不在乎彆人有什麼目的，隻想為獨子報仇，殺雞儆猴。</p>
但凡請求為君出戰的人，皆能得到他的允許。</p>
除了......不在場的沈風君、燕翎和齊黎。</p>
程守忠和李曉朝無論如何都不會扔下昌泰帝和太子，離開京都，默契的在平叛的事上保持沉默。</p>
最先得到昌泰帝青睞的人是岑威和梁安，分彆被任命為主將和副將。</p>
這個決定，僅僅是因為他們能夠自行解決兵馬、糧草等，所有與打仗有關的問題。</p>
除了拿回貴州巡撫的全族人頭獻給昌泰帝的時候，需要昌泰帝賞臉。</p>
從頭到尾，完全不需要昌泰帝的操心。</p>
施乘德畢竟是代表三省總督。</p>
早在二十年前，昌泰帝就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無能。無論他怎麼做都沒辦法改變的事，不如順其自然。</p>
如果三省總督能準時抵達貴州，再多一個人為他效勞又如何？</p>
已經有三個人參與其中，陳玉混在裡麵也不再顯眼。</p>
於是自請出戰的施乘德和替家父請求出戰的陳玉都得到第二批門票，同時被任命為欽差。</p>
唐臻見狀，始終沒什麼變化的臉上浮現幾不可見的怪異，神色複雜的打量，姿態忽然變得僵硬的陳玉。</p>
昌泰帝留意到唐臻的目光，忽然道，“朕覺得，諸卿所言甚是。”</p>
正熱火朝天的爭取出征機會的朝臣愣住，隱秘的與左右交換眼色。</p>
陛下這是......又選中哪個走了狗屎運的人？</p>
昌泰帝完全不在乎，忽然凝滯的氛圍，自顧自的道，“貴州巡撫秘密培養紅蓮之舉，無異於造反。”</p>
朝臣眼中的凶狠稍淡，茫然卻越來越濃。</p>
這不是他們勸說陛下同意，對貴州出兵的理由？</p>
“可惜朕早已不問俗事，否則必要禦駕親征，捍衛祖輩留下的江山。“昌泰帝長歎了氣，目光微轉，落在太子的身上。</p>
唐臻似是不知所措的垂下頭，儘顯難登大雅之堂的怯懦。</p>
無人知曉，他眼底的陰鬱從無到有、越來越濃，隻在轉瞬之間。</p>
父皇言下之意，想讓他親自隨軍去貴州？</p>
為什麼？</p>
難道是嫌他煩，想要擺脫他！</p>
下方聽懂昌泰帝言下之意的朝臣，神色各異的打量身份尊貴的父子。</p>
陳玉因為莫名其妙被選中去貴州而煩躁的心情，如同被當頭潑下整桶的涼水，再也生不出任何火氣。</p>
殿下的狀態似乎......有些熟悉？</p>
不對勁！</p>
為什麼會突然變得不對勁！</p>
陳玉雙手握拳，勉強用疼痛保持理智，仔細回想太子變得不對勁之前，發生了什麼。</p>
陛下暗示，想要殿下替他去貴州禦駕親征。</p>
隻是替陛下禦駕親征而已？</p>
陳玉滿眼茫然，下意識的看向程守忠，剛好捕捉到對方眼底尚未徹底消散的複雜情緒。</p>
既有驚訝，也有......不舍？</p>
“陛下所言甚是。”程守忠瞬間收斂眼中多餘的情緒，正色道，“好在有太子殿下能替您分憂......”</p>
“區區紅蓮小賊，不足為懼，何必禦駕親征！”</p>
“貴州能將紅蓮鎮瞞這麼久，其中未必沒有更駭人聽聞的勾當，正應由驍勇善戰的龍虎少將軍和梁小將軍為先鋒。陛下與殿下皆為千金之子，隻需在京都等待捷報。”</p>
“太子殿下年初中毒距今不足九月，常因寒風病倒，恐怕難以承受跋山涉水的疲憊。”</p>
李曉朝、孟長明和陳玉同時開口，默契的阻止程守忠尚未說完的話。</p>
陳玉默默閉上嘴，左右打量，悄無聲息的躲到梁安的身後。</p>
梁安微微側過頭，瘋狂的調動五官，無聲詢問陳玉。</p>
‘怎麼了。’</p>
陳玉搖頭。</p>
相比李曉朝和孟長明，他委實......差得遠。</p>
岑威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望向太子所在的方向。</p>
如果說程守忠是昌泰帝的影子，那麼陳玉就是太子的另一張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