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雙生惡孽(五)(1 / 2)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花裡胡哨的攻擊都是嘩眾取寵。

五條悟齜牙咧嘴的拎著小男孩的後衣領抖了抖,被無恥大人以大欺小地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頓後,原本張牙舞爪的小狼崽此時垂頭喪氣地認了命,開始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表達自己的抗議。

“喂,小鬼。彆哭喪著臉啦,老子又沒說真的會把你上交給爛橘子。”他拉著臉給他示意自己胳膊上肩膀上被夏油傑揍出來的淤青,表情誇張地憤慨道,“你看傑給我打的,讓我們兄弟相殘,小朋友你夠惡毒啊。”

他們按住這倆小鬼的過程堪稱混亂至極,咒靈共咒力齊飛,遊雲與拳□□錯,一路互毆著追上了這兩個狡猾的小逃犯。要不是兄妹倆的年齡還小,術式不夠穩定,他們還真的很難抓住這倆小孩。

夏油傑翻了個白眼,不小心牽動眼角的傷口,嘶了一聲,吐槽道:“不用術式,你就往我臉上使勁招呼是吧。”

“嘿,這不是給你製造一個讓你老婆心疼你的機會嘛,你還不領情。”

“……都說了還不是我老婆。還有,維爾可能不會心疼我,但他一定會整死你。”

“來啊來啊,老子怕他?!”想起之前與維爾德有來有回但都惜敗於他還不夠手狠心黑不要臉的數次交鋒,五條悟眼睛一轉,虛張聲勢地咋呼道,“大不了老子拿你當肉票威脅他。”

“……謝謝你,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夏油傑無語地看著五條悟一手拎著一個小孩子凶神惡煞的模樣,高大健碩的身材襯得兄妹倆越發顯得可憐無助,忍不住高聲說道:“悟,把他們放下來!”

五條悟不置可否地一笑,放開了拎著兩個小鬼後脖頸的手。女孩腳踏實地後立刻拉著哥哥縮到角落裡,將男孩子牢牢護在身後,戒備又乞求地看向夏油傑,她的能力比哥哥強些,哪怕不發動術式,特有的親和力加成也會讓人忍不住為她心軟。

然而夏油傑隻是平靜地蹲下身,遞給小女孩一管藥劑示意她給自己哥哥服下,語氣溫和道:“他的身體比你虛弱很多,讓他喝下去會好一點,至少能撐到你們到地方。”

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女孩看了看夏油傑深沉如寒冬夜色的雙眼,再次確認,這個看似溫柔親切的男人才是最難搞定的一個,他的心靈像是被重重鎖鏈捆住一般牢不可破。

“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呃,算是我男朋友的家?”夏油頓了頓,啞然失笑,隨後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對著小女孩安撫道,“去見一個能夠給你們提供最大庇護的人。”

水銀堡的地宮中,正在陪某位冥頑不靈的客人聊天的大主教放下了手機,操縱魔偶再收拾出一間客房。

“新客人拜訪,我的孩子,今天就到這裡吧。”他語氣輕鬆地對藤原佳奈說道,昏暗的地窟中,他的眼神柔和而溫暖,像是一碧如洗的晴空。“你可以去放鬆一下,佳奈。和朋友逛逛街或者窩在吊椅上看看電影,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緊。”

“遵命,大人。但我並不疲憊。”少女麵容含笑地望向維爾德,稚氣未脫的清秀臉孔上是難以掩飾的狂熱,被刻意修飾的天真笑容像是一張凝固的麵具般違和,她低聲道,“我很高興能為您分憂,大人。”

“而且,我已經放鬆過了。”她低下頭平靜道,純黑色的瞳孔冷酷而狠厲,繡滿金線暗紋的袍角上,布滿星星點點的斑駁血跡。

在脖頸上滾燙的光鎖消散的一瞬間,那個已經滿身血汙的老者立刻掙紮著連滾帶爬地向房間角落離少女最遠的角落躲去。但數條光亮更耀眼的銀白光鎖如蛇般快速遊走,很快纏住了他的四肢將他吊在半空。一陣奇異的白光閃過,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猙獰傷痕瞬間消隱無蹤,但老者的目光卻變得更加絕望。因為這意味著他很快將會遭受下一輪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麼,希望您再好好考慮下,加茂先生。我的耐心有限。”隨著大主教優雅的背影漸漸遠去,整個地牢再度陷入無儘的黑暗。在充斥著怪異瘮人的簌簌低語的地下空間中,偶爾會傳來一聲虛弱而痛苦的夢囈□□。

不論外界如何庸碌煩擾,水銀堡的純白花海永遠安靜美好。從銀塔閃閃發光的塔尖,到遍布整個山體的飛瀑流泉,再到精美絕倫的鏤花懸廊,兄妹倆如同兩隻被媽媽趕出窩,初次探索廣袤世界的小貓一般警惕地團縮在車裡的角落裡不知所措,又忍不住趴在窗戶上好奇又渴望地看著外麵奇幻雄偉的人造夢境之城。

同樣是白色,這裡與冷冰冰帶著金屬腥氣的實驗室不同,這裡更柔軟,更溫暖,連空氣裡都充斥著芬芳清甜的氣息。

車停在了巨大的石製拱門外,一個渾身散發著白色柔光,穿著迤地白袍,擁有驚人美貌的長發青年向他們迎來。擁有奇特術式的兄妹倆幾乎是在見到大主教的一瞬間就像是被伶鼬的死亡之舞迷惑住的野兔般渾身僵硬地呆立在原地。

如同陷入了最綺麗迷離的致命幻境。

在兄妹倆的眼中,這詭異到令人沉迷的銀白色扭曲身影時刻散發著人類無法感知的奇妙波動。祂被數條漆黑猙獰的花藤牢牢束縛壓縮在人形軀殼內,但非人的本質使祂在灰暗汙濁的塵世中像黑夜中的燈塔般醒目。

“啊呀啊呀,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嗎?親愛的?”仿佛有縹緲輕柔的聲音自遠方傳來,但因發動術式不小心直視了危險古神的孩子們已經徹底陷入迷亂幻海,如果不能儘快掙脫,他們的靈魂將被永遠留在純白神國。

一股冰涼徹骨的力量被灌進他們混亂抽痛的大腦,兄妹倆齊齊打了寒戰,目光迷茫而呆滯,像是剛從黑甜夢境中驚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