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雙生惡孽(八)(1 / 2)

“救救我……救——呃啊!!”隨著黑川雄一又一聲慘叫,汙濁腥熱的血液噴湧而出,五條悟露出嫌棄的眼神,向後退開兩步,蹲下身,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因為腹部被撕裂嘴裡不斷溢出鮮血的男人。

他雪白的銀發如同淩空肆虐的白焰,嘴角勾起的笑意邪肆而輕佻,五條悟歪著頭,語氣輕鬆地調侃道:“呦,忙著呐,黑川先生。”

“這些小可愛是你的寵物嗎?看上去可不太聽話哦。”

“悟,先辦正事,晚飯時間要到了。”夏油傑跳下飛行咒靈,皺著眉揉了揉被風吹亂的頭發,單手插兜閒庭信步地走到已經血汙染黑的碼頭上。

他微微俯身,露出一個禮貌卻疏離的親切微笑,彬彬有禮地溫聲問候:“您好,黑川先生,我們是來解決你身上的這些……小問題的。”夏油傑看了看已經不成人形的黑川雄一,微微一笑,上挑的眼尾帶出一絲冷意,眸色晦暗的雙眸深斂莫測,輕柔地低聲道:“隻要您答應一個小小的條件,我們保證您的人身安全,怎麼樣?”

“您需要點時間考慮一下嗎?”

回答他的,是黑川雄一從被撕裂的喉嚨裡露出來的“赫赫”聲,瀕臨死亡的男人用最後的求生欲用力點了點頭,期待地用目光懇求著這個看上去溫和可親,好說話一點的黑發男人。

“那麼,成交。”夏油傑挑了挑眉,輕聲道,他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許,但眼神卻愈發冰冷,如同黑海下沉寂的冰川。

片刻後,拔除了咒靈的夏油傑用踢了踢趴在地上漸漸不再動彈,出氣多進氣少的黑川雄一,原本微笑的唇角拉平了些許,顯得格外冷酷無情。他俯下身薅住對方的頭發將治愈藥劑灌下去小半罐,冷眼看著地上的男人因為劇烈灼燒的痛苦不住掙紮,發出不似人聲的哀嚎。隨著他的尖叫聲漸漸微弱,他身上無數的傷口開始快速地愈合。

便宜他了,但他現在還不能死。

待對方緩過神來,瑟縮著爬到一邊團起身瑟瑟發抖時,五條悟一把拽住黑川雄一的領子輕輕鬆鬆就將對方提了起來,他伸手拍了兩下男人因為窒息而漲紅的臉,惡聲惡氣地說道:“喂,救命之恩湧泉相報懂不懂?我們救了你誒!快點把你和咒術界中人的邪惡交易說出來,不然就把你扔回給咒靈寶寶哦。”

他咧開嘴惡劣一笑,蒼藍色的雙瞳如同極夜裡被星河衝刷過的天空般澄澈,眨了眨眼睛俏皮道:“我後邊這位‘好好先生’,可不會再給你第二支藥劑啦。”

“他潔癖嚴重,嫌你臟,”

被扔到地上的黑川雄一痛苦萬分地捂著脖子劇烈咳嗽著,忍不住偷偷用帶著恨意和恐懼的眼神窺視著這兩個殘忍而強悍的男人。他用手緊緊攥住自己脖子上的一個吊墜,大腦飛速轉動,思考著破局之法。

“砰——”□□碰撞泥地的悶響聲傳來。黑川雄一驚恐不已地痛叫出聲,他正被人踩住腦袋狠狠按在碼頭肮臟的地麵上,側臉蹭到了粗糲的路麵,撞地火辣辣得疼。

夏油傑輕笑一聲,腳下用力碾動,用料考究的皮鞋鞋底狠狠磨過皮肉,力道之大讓被踩住頭的黑川雄一慘叫□□,大聲求饒。嘴角的弧度不變,黑沉的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他的語氣輕柔如冰涼綢緞,說出的話語卻狠厲無比:“我不喜歡你的眼神——黑川先生,抱歉,我現在心情不太好,可能會做出些難以挽回的事。”

“把你脖子上的東西交給我,說出你合作方的名字,或者——變成這些孩子們的新鮮血食。”夏油傑平靜道,眉眼溫和如同謙謙君子,四周的黑影扭曲著湧現,在黑川雄一看不到的地方,貪婪饑餓的利爪已然彈出。

明明資質平庸,卻能在風雨飄搖中執掌黑川集團這麼多年,黑川雄一唯一的優點便是足夠識時務和懂進退。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在這兩個年輕人手裡討價還價後,他乾脆利落地交出了脖子上掛著的多年不曾離身的密鑰。

“……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姓加茂。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合作以藥物研發為名組建實驗室,我隻負責資金部分,其他的都不太了解。”他瑟縮著不敢動彈,因為恐懼而無法眨眼,臉貼著地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們每隔一段時間進一批‘新貨’,不過那個老頭這些年好像越來越著急了。”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滿頭大汗,哆哆嗦嗦地說:“聽……聽他的一些手下透露,好像是他想為自己的兒子移植什麼‘寶貴天賦’。”

“彆的我不清楚啊,我真的隻知道這些——啊啊啊!”夏油傑薄唇輕抿,臉色陰沉得可怕,像是踢垃圾一樣將黑川雄一一腳踢到了咒靈堆裡。五條悟接住夏油傑扔過來的密鑰,在指尖把玩了一陣後漫不經心地問道:“現在帶著這貨去京都?”

“去京都。”夏油傑冷笑一聲,渾身散發著殺氣逼人的寒意,驅使咒靈拎著他們的證人,踏上飛行咒靈,準備前往咒術界高層總部為實驗室裡冤死的亡靈討個公道。

千裡之外的水銀堡,俗世的喧囂風雨被清雅馥鬱的薔薇花海隔絕,纖柔藤蔓上的花蕾沾著清露,顫巍巍地在水晶花窗前迎著金色日光綻放。銀白窗欞上的鏤空雕花在陽光的點綴下越發精巧,隨風拂動的淺金色紗幔為屋內靜坐的綺麗人影增添了半分朦朧之美。

窗邊桌上散落了許多份裝訂整齊的文件,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正握著銀色的簽字筆在文件上滑動,筆下流淌出華麗的字跡,寂靜的房間內隻有筆尖劃過紙張的唰唰聲。

“大人,我們的工作已經徹底完成,黑川集團已經徹底被您的勢力所掌控。”站在門口的懷特先生看向屋內柔和日光下顯得越發夢幻寧靜的美人美景,眼底閃過一絲驚豔。但下一秒他就想起了這位美人對待敵人的血腥手段,不由得渾身一顫,深深低下頭,輕聲彙報道,“請您指示下一步的工作。”

簽好最後一份文件,維爾德施施然站起身,他一身輕薄的雪白紗袍,踩過被風吹進來的細碎如雪的白色花瓣,慢慢走懷特的身前,將那疊輕飄飄的紙張遞給他。

“好孩子,你們做得很好,這專業的服務態度令我驚歎。”他輕笑道,看著深深俯身的男人,語調平和而溫厚,“這是給你們的獎勵,我的一點小小心意。”

看到文件上慷慨至極的分成和股份,即便是被譽為“華爾街惡犬”的貪婪之徒也忍不住為雇主的大方程度感到驚歎。他是金錢的奴隸,而眼前這位,正是執掌黃金的王。

“很高興為您服務,尊貴的大人。願您的榮光如同戰旗,在這昏聵世間常勝不敗。”他執起那隻剛剛送給他數億財富的黃金之手,在華麗沉重的權戒上虔誠一吻,誠懇道,“望聖靈賜福於我,我慷慨的主人。”

大主教麵容悲憫,伸出手指在信徒的額間印下一個無形的印記,陽光從他背後照來,將他的身影鑲上一層夢幻的金邊,他的神情模糊,似高高在上的神祇般仁慈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