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雙生惡孽(十)(2 / 2)

他曖昧地笑了笑,整個人都窩在夏油傑的懷裡,溫涼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勾起男人的一縷黑發在指尖纏繞把玩。

“既然我這樣冷血——”維爾德的臉上泛起迷離的嫣紅,水潤的藍眸因為快感顯得越發風情萬種。他的頭發被男人拽在手裡用力向後拉拽,被迫抬起頭迎向對方越來越滾燙的危險目光。維爾德伸出雪白的雙臂攬住夏油傑因為克製繃緊的肩頸,濕潤惑人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似笑非笑道,“那還不快來將我捂熱,親愛的,你身上好燙——唔。”

可憐夏油傑的腦子再度被維爾德控製的靈魂浪潮衝蕩得一片狼藉,縱然知道他麵前的尤物美貌皮囊下是什麼樣的嗜血魔物,但理智終究抵不過本能欲望。他已經被維爾德拉進名為愛-欲的泥潭裡深陷,徹底無法掙脫。

又一次沒把持住自己,與維爾德在溫泉池中滾做一團後,夏油傑黑著臉冷笑著將某個每次搞事後就用這套招數強行打岔逃避問責的神奇生物用軟毯包裹得嚴嚴實實一絲不露,將其抱起來放在一旁的軟榻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正用幽怨目光盯著自己的維爾德。

“你真是……算了,不怪你,這也是我的責任,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維爾德!”他咬牙切齒地糾結了半天,還是忽略掉之前難以啟齒的波折選擇直入正題,“你到底什麼時候抓到加茂的!”

被裹在毯子裡動彈不得的大主教毫不在意自己有些跌份的可愛形象,泰然自若地仿佛被裹成蠶寶寶的不是自己一樣。

“早就抓了,太簡單了,那群蠢貨都不掩飾一下自己的資金流動異常。”

“不過他嘴夠硬,為了能讓他清醒地給你作證我用了點傳統的小手段,洗腦的話太明顯了我怕那些人不認賬。”

“至於我為什麼要這麼乾……”維爾德理直氣壯地挺直脊背,勾起一抹溫柔又冰冷的淺笑,直直地盯著夏油傑的雙眼,輕聲道,“我就是討厭他們欺負你。區區螻蟻,憑什麼對你指手畫腳,他們不配。”

被這過於坦誠的一記直球擊穿了心扉的夏油傑一愣,雖然維爾德的愛意從來都是直白而炙熱,但他還是第一次在他麵前展現這種因為護短而產生的強烈攻擊性。一直身為保護者的夏油傑再次感受到那種詭異的酸澀感。

不論他變得多強,維爾德始終像守衛珍寶的惡龍般執拗地將自己護在他柔軟的腹下。

他的愛有多誠摯溫暖,他的恨就有多殘暴無情。

“我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誰也彆想用那種肮臟眼神看你,若是有人膽敢傷害你半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血腥而狠厲的笑意,清澈如雪夜的藍眸深處滿是凜冽殺機,輕柔道,“我會剝了他的皮,放乾他的血,讓在生死兩難的地獄中清醒地受儘折磨。”

維爾德眨了眨眼睛,甜蜜蜜地說道:“但光是流血可不夠,親愛的,上位者們的通病,他們把尊嚴看得比命重要多了。”

“而我,就是要把他們高貴的頭顱踩在泥地裡,讓他們像狗一樣搖尾乞憐。隻有這樣,他們才能用那被酒肉浸泡得失了智的腦袋記住,誰才是掌控他們命運的主人。”

他是屬於我的,他的憤怒、歡喜、愛憎通通隻屬於我,神明的祭品不容觸碰,這就是膽敢冒犯我的後果。

說罷,這人瞬間變臉,竟又委屈巴巴地抿起嘴,瞪大眸子像是要落淚般倔強而無畏地看向神情莫測的男人,一副準備慷慨就義的樣子昂首抗議道:“你要怎麼樣?為那群蠢狗指責我?!”

“我隻是……我隻是想讓你離我再近一點,他們不配擁有你的信任。”他眼神哀傷,如同春日破碎的冰湖,突然放軟了聲音,心碎般的詠歎道,“每一次!你半夜離開,留我一個人孤枕難眠……不管什麼時候,他們一個電話你就立刻消失。”

不知何時掙脫了毯子束縛的維爾德靈活如遊魚般纏上來,他跪坐在軟榻上,無比依戀地抱住夏油傑精瘦有力的腰身,像一隻犯了錯的溫順貓兒對著主人撒嬌。

良久,一隻溫熱的大手輕輕撫上了他的發頂,安撫地拍了拍,他聽見男人無可奈何地長歎一聲,溫和道:“我沒有怪你,維爾,我隻是希望你能多信任我一點。”

夏油傑梳攏著維爾德柔順如瀑的銀發,愛憐地將這隻美麗而凶猛的野獸抱緊在懷裡,聲音沙啞地低沉道:“以後不要再有事瞞著我了,你想要做什麼都行,但一定要告訴我。”

他頓了頓,垂眸看向這個表裡不一一肚子壞水的小怪物,捏住維爾德的後頸,用極輕的聲音半是誘哄半是威脅道:“所有事都要,明白嗎?”

“呃……我難道就不能留點自己的秘密嗎?”維爾德猶豫了一會兒,親昵地拉住男人的手,勾起眼尾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不能。”夏油傑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極富侵略性的微笑,捏住維爾德後頸的手越發用力,語氣越發輕柔,“乖一點,你不是很喜歡我嗎?那還有什麼秘密不能和我說?”

“讓我保護你,維爾,把一切交給我,我隻屬於你……”修長的手指向下伸去,勾住那隻小小的金環輕扯,維爾德在某些方麵極為乖順,即便這身美豔而冰冷的金屬體鏈將他的肌膚磨出紅-痕,隻要他不發話,他就絕不會自己摘下。夏油傑的眸色越發深沉,他輕聲安撫道,“你什麼都不用擔心,隻需要安心待在我身邊,做你喜歡的事。”

是我的錯,夏油傑想到,他早就應該扔掉那些不必要的枷鎖了。他這可愛的小鳥兒就應該窩在巢裡種種花,救救人,再收收信徒什麼的。他雪白的羽毛不應該染上任何塵世的臟汙。

從此以後,他們再也無法掌控我了。我將身心奉獻給異界的神明,換得他的自由與愛意。夏油傑麵無表情,深紫色眸子在蒸騰的水汽中晦暗不明。

我們將抵死纏綿,難舍難分,在血腥的掠奪與詛咒中撕扯沉淪。

在夏油傑看不到的地方,原本可憐兮兮的“柔弱無助”的大主教露出了詭計得逞的狡黠笑容。最高明的獵手總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這場野獸間的情感廝殺最終以兩人都非常滿意的結局落幕。

他們都認為自己才是那個擁有掌控權的贏家。

溫泉室外,靠著牆百無聊賴等著好兄弟按約定時間出來陪自己打遊戲的五條悟被迫再次多聽了兩個小時的牆角。

單身的五條家主在門外黑著臉堵住鼻血,憤憤地踢了一腳無辜的牆角,在回去自己玩和繼續等之間猶豫了三秒,最終還是遵從本心深吸一口氣,在大主教的震怒中一拳轟破了他提前設下的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