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六一章(1 / 2)

連瑤站定了身子,平靜地看著站在她麵前沈長鬆,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意外。

既然沈長鬆曾經說他會阻止自己來到奈何天之中拿走焚心石,那麼他就一定會做到。

在沈長鬆將蕩魔劍在玄暉派所有人注視下投進那石質圓盤之後,連瑤就知道他一定想到了什麼辦法,讓他本人可以重新進入奈何天。

“曾經在奈何天拿走了東西玄暉人,沒有辦法再次進入。”連瑤看著隱沒在黑暗中沈長鬆,往後退了半步,冷靜說道,“人不能再次進入奈何天,但物品可以,不是嗎?”

“你附身於蕩魔劍之上,借著自己至臻劍術,騙過了奈何天,來到了這裡。”她繼續對著沈長鬆說道,“你劍意太過純粹,所以奈何天也將你當成了一把劍,沒有阻攔你。”

連瑤說完沈長鬆進入奈何天辦法之後,便看到沈長鬆在黑暗之中點了點頭,他應道:“是如此。”

“我知道你會在最後一個關卡前等我。”連瑤抱著胸,麵上看似冷靜,實則又往後退了一步,“而且你也想到了讓顧懸暫時離開辦法。”

“在這裡殺了你,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沈長鬆語氣冰冷又平靜,仿佛一塊堅冰,“既然你選擇來到這裡,那麼就要麵對死亡。”

連瑤知道自己剛剛才在上一層中將自己魔骨重新淬煉了一遍,修為不進反退,現在體內力量較平時有些虛弱,若是這個時候對上沈長鬆,她沒有十足把握。

但沈長鬆接下來話,竟然出乎了她意料,直接完完全全澆滅了她自信心。

“你知道上一任深淵之主是一個怎樣人嗎?”沈長鬆啟唇說道,語氣冷漠刻薄,“他是一個虛偽、狡詐、善於偽裝之人,他曾經扮作人類接近玄暉派,妄圖了解人族。”

“他曾與我交手過無數次,但他從未贏過我,最終他也葬身於我劍下。”沈長鬆聲音平靜,仿佛在陳述一件事實。

連瑤知道沈長鬆不是一個會誇大自己戰績人,既然他如此說便是真如此。

雲君故當年或許與他勢均力敵,但每次交手或者比試,應當都敗於沈長鬆之手。

雙眼沒受傷之前他,已經強大到一個離譜地步。

連瑤忽然對自己有了一個疑問,連雲君故都敗在他手下,難道自己比雲君故還要更強嗎?

這是不可能,連瑤告訴自己。

畢竟當年雲君故還活著時候,他手下魔族們還沒有一大半被封印在魔域深淵冰層之下,那時雲君故力量確實是比自己更強。

深淵之主依托魔族信仰而生,現在魔族被封印了一大半,她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比當年雲君故更厲害,同樣,也沒有辦法戰勝沈長鬆。

瞎了眼沈長鬆,實力就真打了折扣?不可能吧。

沈長鬆手上已經沒有了蕩魔劍,取而代之是一把劍意劍意凝聚而成劍芒,閃著冷冷光,並無實質,但卻透露著無儘危險。

連瑤扭過頭,看向方才隨著沈長鬆一道進來,將自己與顧懸隔開蕩魔劍,她知曉既然沈長鬆做了準備,那麼顧懸一時半會肯定沒有辦法脫離沈長鬆布下桎梏。

現在這裡隻有他和自己,孤獨一人一魔。

連瑤身後危光已經悄然出現,在純黑色場景裡閃著血色光芒。

她將危光往前一揮,白骨長鐮破開沈長鬆周身防禦,先發製人。

沈長鬆一躍而起,跳至半空中,整個人身形如遊龍般矯健,避開連瑤一刀。

借著危光鋒刃上明亮光輝,將周圍照得纖毫畢現,連瑤這才發現了沈長鬆今日裝束格外不同。

他除卻身著平日裡黑衣裝束外外,手腕至整個手掌裸露在外肌膚,都被層層繃帶纏繞。

沈長鬆如刀削斧鑿般麵上依舊蒙著那塊黑布,將他雙眼蒙得嚴嚴實實。

連瑤不知為何沈長鬆要將層層繃帶將自己雙手給包裹住,這或多或少會影響他行動。

被沈長鬆意外裝束驚到,連瑤隻愣了一瞬間,手上危光依舊沒有停下來,追著沈長鬆身形而去。

沈長鬆疾退,手中握著劍意凝聚而成虛無之劍,直接抬手將危光攔了下來。

萬千劍芒將危光嗜血鋒刃包裹,讓連瑤力量不得寸進。

連瑤咬著牙,將手上力道鬆懈,將危光從劍光包圍之中抽了出來。

隻聽見一聲兵器鋒鳴聲,仿佛危光哀歎,一道血紅色光芒仿佛迸濺而出鮮血般散了出去。

沈長鬆手上看似沒有實質一劍,竟然能夠傷到危光這樣一把兵器。

攻勢一轉而變,連瑤瞳孔驟縮,黑色瞳孔裡映出沈長鬆恍若鬼魅一般身形,還有他手中還染著血色碎芒劍鋒。

她往後退了數十丈,而後往空中輕靈一躍,試圖暫時跳出沈長鬆窮追不舍。

但就在她躍上半空之中時候,沈長鬆卻仿佛可以瞬移一般,直接出現在了她麵前。

沈長鬆什麼也看不到,他看不到連瑤略有些驚恐眼,看不到她有些顫抖手。

他毫不遲疑地將手中劍,送入了連瑤胸膛。

溫熱鮮血噴濺到手背上,仿佛是消逝生命碎裂成了千百萬塊。

連瑤緊緊抓住沈長鬆手腕,在最後一刻,將自己身子偏轉,沒有讓沈長鬆手中劍鋒正中自己最脆弱也最重要胸膛。

虛無長劍刺入了連瑤右側肩膀之中,鮮血汩汩而下,浸透連瑤整個右側肩膀,卻沒能染到沈長鬆手上。

連瑤看到自己傷口裡鮮血被沈長鬆手上纏著繃帶攔下,沒有讓他自己本人感覺到一絲一毫。

沈長鬆什麼意思?他如此做,是怕她魔族鮮血臟了他手嗎?

連瑤輕咳一聲,右肩膀上傷口在迅速愈合,沈長鬆一擊沒有殺死她,她自然還有再戰之力。

她握緊刺入自己右肩劍鋒,直接將它抽了出來。

與此同時,在沈長鬆身後,巨大危光仿佛悄然而現死神一般,直直朝著沈長鬆後背劈去。

破空之聲傳入沈長鬆耳中,他反手朝後一接,另一隻手上凝聚出劍意,將危光攔下。

連瑤感覺到自己掌心一空,原本被自己緊握著劍鋒已經被沈長鬆控製著來到另一隻手上。

然而縱然沈長鬆反應再快,這危光還是義無反顧地破開了倉促凝聚而成劍意,落在了沈長鬆脊背上,霎時間鮮血四濺。

連瑤感覺到禁錮著自己力量一輕,她往後退了兩步,用儘了力量危光重新飛回她手中,仿佛血月一般悠悠蕩在她身側。

“不錯。”沈長鬆縱然背上受了一擊,但他似乎沒有將這當一回事,淡著聲說道。

連瑤將右肩傷口一抹,讓它暫時愈合,沒有再退,隻直直望向沈長鬆說道:“再來。”

她知道自己右肩劍傷根本沒有那麼快能夠恢複,傷口附近仿佛有千萬把小劍在切割著她傷口,使其無法愈合。

但她現在不能夠在沈長鬆麵前表露出一絲一毫退縮之意,不然這抹退縮一定會被沈長鬆抓住,並且窮追不舍,直到她死為止。

沈長鬆帶著背上傷口,朝連瑤飛了過來,再次與她纏鬥在一起。

連瑤在他淩厲且密集劍雨中穿梭著,感覺到自己體內力量正在飛速流逝。

她張開蒼白唇,試圖喚道:“沈長鬆,你殺了我,有什麼意義嗎?”

“魔族該殺,這就是意義。”沈長鬆言簡意賅,“你既要盜取焚心石,那便是走上死路。”

連瑤緊盯著沈長鬆身形,目光沒有離開她,她想自己就算不久之後真會被沈長鬆殺了,她也要將自己問題問完。

比如——

“你讓顧懸去奈何天中取那把黑色匕首,是為了召喚誰亡魂?”

沈長鬆:“……”

“你當年是否有一位未婚妻,後來她到底是被魔族殺死了,還是遭遇其他意外?”

沈長鬆:“……”

“你曾認識上一任深淵之主,他是不是叫雲君故?”

沈長鬆:“……”

“你說我,是人還是魔?”

沈長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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