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收入懷中,安樂穿上夜行衣,心裡感歎道:這人怪不得會被全城通緝,要是她是當權者,也會忌憚這人如此可怕的情報能力。
今天,她已和衛妤借口說身子疲乏,欲早些歇息。為了保險起見,安樂還特意交代了老鴇,讓她好生看好衛妤。
老鴇被喬俞交代過,平日裡要配合好安樂,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安樂鎖好門,確定不會有人突然闖進她房間後,便拉上麵罩,將自己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隻露雙眼睛。
她輕推開窗,一躍而下,身形輕快,很快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夜幕中。
大約半柱香後,安樂便到了信中的地點。
這裡是城郊的一處荒廢宅子,方圓五裡,再無一人。
這個宅子破破爛爛的,大門敞開,四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絲毫沒有人煙痕跡。
安樂走到宅子的後門處,往裡走了十餘步,在一處掛著的佛像前停下。
她伸手在底座的背後摸索了一會兒,找到某個凸起,用巧勁懸了三圈。
一旁的櫃門後,突然發出聲響,一道小門豁然開啟。
安樂彎腰鑽了進去,小門很快在身後緊閉。
進了小門,沿著潮濕陰暗的小道一路向下。不出一會兒,前方有微弱的燭光,裡麵竟彆有洞天。
小道的儘頭是一個小房間,裡麵陳設簡單卻也應有儘有。
一個男人正背對著她,站在桌前整理著什麼。聽到了安樂的腳步聲,男人轉過臉。
他麵容俊朗,風姿綽約。他眉眼淡漠,眼裡隻有沉沉黑霧,似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但隻要他一笑起來便萬物失色,專注的對視時,仿佛隻有來人在他眼中。
“你終於來了。”
喬俞手裡拿著個小瓶子,唇角一彎,出聲道。
安樂之前已經見過他的真容,這次是第二次。
“喬老板終於舍得不戴著那易容.麵具了?”安樂雙手環胸走到桌前,看著這些瓶瓶罐罐,開口嘲道。
喬俞聽了,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
他放下手中的那裝著奇怪顏色液體的瓶子,繞過桌子,來到安樂身前。
喬俞突然一彎腰,把自己的臉湊到安樂麵前,眼中帶著揶揄和戲謔,道:“安姑娘難道不覺得我自己的臉比較好看麼?”
兩人距離陡然拉近,喬俞那張俊臉離安可僅僅隻有二十公分。似是為了讓安樂看清點,喬俞湊得極近,兩人近得似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安樂神情淡淡,隻是與他靜靜對視著。誰也沒開口,陷入沉默。
最後,喬俞認輸。
他摸摸鼻子,直起身,眼裡帶著疑惑和無辜,嘀咕道:“難道我變醜了麼?”
安樂見他終於離遠了些,心裡一鬆,麵上仍不動聲色。她伸手在桌子上輕扣,催道:“時候不早了,快點。”
喬俞見安樂一副油鹽不進隻想早點收工的樣子,心裡嘖了一聲,麵上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回到桌前,從一旁的箱子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物什,裡麵裝著各種奇怪味道的藥水和一些奇奇怪怪的毛發裝飾等。
安樂坐到椅子上,仰著臉,任他在自己臉上鼓搗著。
坐得有些乏了,昏昏沉沉間,安樂還以為自己回到化妝間,在為接下來的戲做準備。
良久,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將她拉回現實。
“好了。”
安樂睜眼,從銅鏡裡注視自己。
模糊發黃的銅鏡裡,一個梳著宮女常見的雙平髻,皮膚暗沉發黃,鼻子塌陷寬大,眉間微微褶皺的女子出現在眼前。
現在,就算是衛妤出現在她麵前,也根本無法認出她來。
“喬老板果然厲害。”安樂起身,難得讚揚麵前這人。
喬俞聽了,一手撐著桌子,笑得肆意,十分厚臉皮道:“安姑娘不多誇鄙人幾句?”
安樂見他頗有得寸進尺的模樣,懶得理這人。她拿過一旁喬俞準備好的衣物,走到一旁隔間,直接關上門,一個字都不再多說。
喬俞看著緊閉的房門,唇邊的笑意沒有減淡,反而愈加濃烈。
他已經無比期待今晚的到來。
京城這淌渾水,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蹚一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喬·托尼老師·俞為您服務,小姐需要辦張卡麼
安樂:不辦,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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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粗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