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妤上樓的時候,第一眼便看見了門口昏迷不醒的幾個壯漢。她心裡一緊,難道自己來晚了?
好在當她急匆匆推開門時,房間裡除了安樂再無其他人。
推開門,隻見安樂無力癱坐在地上,頭發有些淩亂,目光有些呆滯,神情還帶著驚魂未定。
衛妤顧不上歇息,連忙上前檢查安樂身上是否有受傷。四下粗略的檢查了一遍後,發現沒有外傷,衛妤才微微舒了一口氣。
“安姐姐,你怎麼樣了?”衛妤見安樂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有些擔心,上前抱住安樂輕聲安慰道:“彆怕,安姐姐,我帶人來救你了。”
衛妤現在心中還有些後怕。如果她剛剛來晚了,那將會是怎樣可怕的結果。
被衛妤帶來的打手們手裡拿著木棒,一臉茫然困惑的站在門外。
不是說花魁被人帶走了,很危險麼?他們都做好大打出手的準備了,可是對手怎麼都躺在地上?
想到這,為首的打手抬腳踢了踢地上昏迷不醒的大漢,這些人仍然毫無反應。眾人對視,都看見了對方眼裡的困惑不解。
“安姐姐,這裡怎麼就你一個人?”
衛妤發現這個房間裡隻有安樂一人,之前帶走安樂的那幾個壯漢也全都昏迷在房門外,一時有些疑惑。
安樂似乎終於從驚嚇中緩了過來,神情柔弱的抬起頭,微微顫抖著聲音道:“剛剛,好像有個人救了我......但是,我沒看清他的樣子......”
說著說著,安樂又好像又回憶起什麼不好的事,眼中閃過害怕和惶恐不安,眼角微微發紅。
衛妤見此,連忙不再追問,把安樂從地上攙扶起來,讓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彆害怕,我們這就回去。”
不管怎麼樣,安姐姐現在安全無事便行,現在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萬一那個為難安姐姐的人又折返回來,可就糟糕了。
就這樣,衛妤攙扶著柔若無骨的安樂下樓,招了個馬車,便快馬加鞭回了聚千樓。
把安樂送回房間後,衛妤又絲毫不停歇的往樓下的小廚房走去,想琢磨著給安姐姐煮個安神湯。
剛下了樓,她便碰上了老鴇。
“安姑娘還好麼?”老鴇順口問道。
下午的時候,衛妤大汗淋漓的跑到她門前,說安姑娘被人擄走,想要找她借下樓裡的打手去救安姑娘。
雖然老鴇覺得,憑借安姑娘的身手,應該隻有她暴揍彆人的份,但她遲疑了片刻,還是借了。
安姑娘許是有什麼目的?
“安姐姐似是受了很大驚嚇,剛剛才合眼睡下,”衛妤麵露憂愁,十分擔心安樂:“我去廚房給安姐姐煮點安神湯。”
說完,她腳下匆匆的往廚房趕去,顧不上和老鴇繼續閒聊。
所以,衛妤並沒有看到她背後,老鴇露出微妙和一言難儘的表情。
驚嚇?確定不是擄走安姑娘的人受了驚嚇?
漸入黃昏,天色漸晚。
被所有人遺忘的李茹雲,在床上費力蹦躂著,被嚴嚴實實堵住的嘴發出“唔唔唔”的求救聲,十分絕望。
誰來救救她......
***
休息了幾日,安樂在衛妤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終於緩了過來。
但她一直對當日的事情避而不談,似不願再去回憶。衛妤也不願讓她為難,於是也不再提起。
在安樂休養的這幾天裡,京城也悄悄發生了變化。
不知怎麼的,最近街道上巡邏的士兵多了起來,往日的夜市也被取消,四處彌漫著肅殺的氣氛。
不明所以的人們也被這氣氛嚇到,這段時間都儘量待在家中,減少了出門的次數。這段時間,聚千樓也冷清了不少,晚上隻有零零散散的客人。
有些得到小道消息的人,私下裡神神秘秘的。要是被追問急了,就趁著四下無人,悄悄指了指某個方向,小聲道:“宮裡好像出事了。”
聞者大驚失色:“這話可不能亂說。”
“噓,千萬不要聲張。”
在人人自危的時候,肅殺緊張的氣氛終於迎來了頂峰和爆發。
宮中傳出了一個轟動震驚的消息。
太子薨了。
唯一的儲君薨了,如今的皇帝已年邁蒼老,眾皇子們一下子看到了某種可能。
這京城,平靜的日子不多了。
眾人皆驚慌,唯有安樂一臉淡定。
她從衣櫃深處的暗格裡抽出那日的信封,再次打開看了眼,確認和喬俞約定好的時間地點。
信紙上的字跡遒勁有力、蒼勁挺拔,可見字的主人非池中之物。信中某行,正寫著——“五日之內,太子將薨”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