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1 / 2)

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是什麼?

不是和上司一起穿著成套的衣服去寵物醫院,也不是被護士誤認為是夫妻,而是在頂著這副模樣去購物時遇到前男友。

而且,是前男友和他劈腿的現女友。

夏凡發來指令,既然剛好一起外出,那就索性把晚宴的準備做完。池招沒有異議,直接駕車去了私人的美容店。

那家店顯然隻有部分人才能提出預約。至少,宋怡在當地居住這麼久,她從沒聽說身邊有誰光顧過這裡。要不是池招輕車熟路走進去,她甚至會以為這家店沒在營業。

裡麵空空蕩蕩,妝容精致的店員與池招對話。聊過沒幾句,對方又打量一圈宋怡,總算敲定訂單。

之後就去服裝店。宋怡被試穿折磨得頭昏眼花,形形色色的禮服在她眼中不分高下,但池招卻能輕而易舉做出評價。

“不要。”

“太小氣了。”

“顏色很土。”

“沒有彆的嗎?”

“哈哈。”到最後,他一邊玩著手機遊戲一邊抬起頭來,光是吐出乾巴巴的一聲笑,宋怡就會自覺地退回去重新換。

對於他反駁那些衣服的樣子,宋怡並不感到陌生。因為平時他否決下屬遞交的作品就是這樣。

肯定,冷漠,毫不留情。

其他問題都可以說笑,隻有正事不行。

在被店員幫忙係肩帶的過程中,宋怡忽然想起塵封已久的往事。

十二歲時的繪畫比賽上,少年的他身材消瘦,劉海長得遮住眼睛,穿著私立中學的西式製服,領帶鬆鬆垮垮,襯衫下擺胡亂塞著。

池招快步走近,一鼓作氣撐住她跟前的桌子踩上去。

他蹲在桌麵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時,那雙清澈的眼睛這才顯露出來。

池招朝她微笑,不容置疑,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她判斷得出,麵前的這個笑容是真實的。

即便這隻是一場級彆不高的繪畫比賽,或許認真參加的隻有他們倆,但他仍然一字一頓篤定地告訴她:“我喜歡你的作品。”

在放棄畫畫好多年後,宋怡忽然想起這件事。那時他的語氣,他真摯的神情,他漂亮的眼睛,她都記得很清楚。

時隔多年,宋怡與成熟太多的他重逢。她想,有的男人,大約到死都是少年。

穿好這件禮服,她走出去照鏡子,池招已經收起手機。

他望著鏡子裡的她,良久,側過頭去對店員說:“就這件。”

走出店去時,池招心情不錯,提議說:“我想順帶去定一束花。”

不知不覺來到熙熙攘攘的商業區,池招總算選定一家店。他說:“他們家的藍色妖姬很漂亮。”

“其實這些事交給秘書辦就好了。”宋怡不忘現在是上班時間。

池招搖頭:“我想送給我爸,所以親自挑比較好。‘對待重要的人應該真誠’,小時候我大哥這麼說的。”

“池崇?”宋怡下意識問。這是池招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兄弟。

池招沒回答,隻是笑笑,又站在白玫瑰邊問:“你喜歡嗎?要不要買幾朵給你?”

宋怡對不能吃的花不感興趣。

假如不是轉頭就遇上前任,宋怡都幾乎快忘記自己身上還穿著配套的廣告衫。她回頭時,恰好與對方對上眼神。

躲避來不及,大學時為他煲湯結果撞見劈腿現場的畫麵曆曆在目。

人生汙點,誰都想躲,但是小三上位的女生不以為恥,反而耀武揚威,拽著男方莽撞地衝過來:“是宋怡吧?和男朋友逛街嗎?”

宋怡皺眉,自己與池招現在的穿著的確招人誤會。

池招回過頭。來人從頭到腳、從幸災樂禍的口氣到強拽著男伴的姿勢,怎麼看怎麼來者不善。她與宋怡關係不好,至少,沒有她表現出來那麼好。

而在另一邊,看到池招正臉的女方短暫失神。

她從大學起就瞧不起宋怡。乾冰長得還行,但整天冷著一張臉,態度也公事公辦不通人情,這樣一個人怎麼能找到質量這麼高的男友?

宋怡剛要解釋,池招卻毫不猶豫地接話:“你好。”然後回頭朝宋怡微笑,“朋友?”

與池招共處這麼久,她已初步具備辨彆他笑容的能力。現在他臉上這個,顯然是溫柔給對麵兩個人看的。

損壞上司名聲不好,但是駁上司麵子也不好,再說了,遵從本心,此刻,她當然想小小地爭一口氣。

宋怡說:“大學同學。”

“宋怡大學的時候受你們照

顧了。”他立刻抬頭朝著對麵的一男一女說道,“我叫池招,是宋怡的男朋友。”

他這話說得宋怡心驚肉跳。畢竟這可是公布大名在自我介紹。不過麵前的局勢還要繼續下去,宋怡試著介紹一下對方,但卻發現一件事。

這位奸夫前任,她還記得名字,但是另外這位——“這是劉俊,這是他女朋友…不好意思,好像之前都不知道你叫什麼。”

女生陰了陰臉,摟住劉俊嬌滴滴地回答:“我叫……”

她話沒說完,池招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