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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怡看了一眼裝有龍貓耳朵的帽子,目光放空了兩秒,然後說:“還是不要了。”

池招也沒勉強,趁著高?潔把

筆記本放回去,他突然靠近壓低聲音問:“你和夏凡在聊什麼?為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宋怡抬頭,露出有點抱歉的微笑:“看您好像和高?小姐談得很愉快……”

“不要離我太遠。”池招盯著她埋怨似的說,“一點五米不能再多了。”

“那也太近了……”宋怡客觀地評價。

“我不想跟她單獨一起。”說這話時,池招像個和班主任抱怨自己不想和某人同桌的小學生。

高?潔轉身了。宋怡往後退了幾步,就在這時,她發覺自己頭發纏到了貨架上。

宋怡被拉得微微蹙眉,池招注意到這邊。他轉過身來走近,臉上冷漠的神情?令宋怡下意識想逃開,但頭皮的疼痛立刻讓她回過神來。

現在,她逃不掉。

池招伸出手臂。他的手肘抵住她的肩,繞到她腦後去解開纏繞的頭發。

不過似乎沒那麼好辦。

高?潔也走了過來。看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時,高?潔不聲不響地停頓了。

隨後,她從包裡翻出了一把剪刀。不過她似乎也在遲疑要不要遞上去。

宋怡看到了她的舉動,即刻推了推池招的肩膀,指著高?潔的方向道:“那個,用剪刀直接剪掉就好了。”

接收到信號的池招轉過身去。他稍微眯了眯眼睛,打量一番高潔和那把剪刀,隨後似笑非笑地開口:“不用。”

他轉過身繼續擺弄她的頭發,三下?兩下解開來。宋怡低頭確認自己脫身,緊接著目送麵前的人一邊後退一邊笑著說:“不要這?麼隨便就犧牲自己的頭發啊。”

宋怡望著他笑起來的眼睛,就在這時,剪刀掉落在地的聲音響起。

他們一齊朝聲音的源頭看去。高?潔已經彎腰去撿掉落的東西:“抱歉,我一時手滑。”

再起身時,她臉上的笑容仍舊無可挑剔。

“我們這一次訪談的主題是記錄池先生的一些日常活動,所以,可能需要花費一些時間。這?些日子裡,我會?時常來拜訪。打擾各位了。”

基礎采訪結束以後,高?潔朝夏凡和宋怡做了周到的感謝與問候。

負責送重要訪客離開是秘書的工作之一。

在電梯裡,高?潔出乎意料地主動向她搭訕道:“今天是

為工作而來,沒跟宋秘書說上什麼話。但總覺得,我跟您似乎有些投緣。”

宋怡半客套半誠心,鎮定自若地回答:“我也有同?感。”

“請問宋秘書今天晚上有什麼安排嗎?”高?潔沒怎麼廢話,開門見山有些突兀地提了這?種?邀約。

“沒什麼彆的安排,您的意思是?”

“想約您一起吃個飯,”高?潔微笑道,“在那之前,還有一個地方想去。假如?您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

宋怡有些疑惑:“請問是哪裡?”

“池總的家裡。”高?潔目視前方回答道,“池總他母親的住處。”

……

池先生的親生母親和池家幾乎已經撇清關係。

所以,她所指的,是池樹人的妻子,也就是池招的繼母。

宋怡一時失神。

“我去。”她聽到自己的聲音。

宋怡曾經對池招說過這?樣的話——“我想更多了解您的事。”然而,卻被池招以頑強又偏執的姿態回絕了。

他很少?提到自己的家庭,但在旁人口中,池家卻又充滿了塑造出池招的關鍵因素。

近乎本能,宋怡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在此之前,她聽說過有關高潔和池招母親的一些傳言。

詹妮告訴過她,高?潔長年累月地在培養自己與池招他母親的關係。

毫無疑問,她在池夫人那裡好感度理應當?是滿分。

這?也正是高潔邀請她去的緣由。

彎腰去撿剪刀時,高?潔臉上其實是沒有表情的。

她始終在關注著池招。如?她所料,這?些年來,他沒有任何與人進一步發展關係的跡象。

然而,她也不知道為何,在電梯間裡鬼使神差向這?個初次見麵的女秘書發出了邀請。

與其說是邀請,倒不如?說是試探。

想試探她的深淺,另外,不論她是否有與自己為敵的意思,假如?可以的話,想一鼓作氣讓她失去鬥誌。

這?就是高潔的本意。

她們如?約碰麵,然後駕駛著車輛去往市內最為高級的住宅區。在車上時,宋怡稍微有些意外,因為池招在同一地帶是有單獨住宅的。

“不用緊張,”進門時高潔和藹可親地說道,“夫人是很好的人。”

池招的繼母叫安思

越。

財團後裔、精英子女,自己也才華橫溢,結婚後低調卻不失台麵,《君主論》頭號信徒兼踐行者?池樹人背後的女人。

宋怡還沒有天真到因高?潔的一句話掉以輕心。

池招家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冷清。裝潢奢侈但秉持著歐式簡約的風格。

很難想象池招是從這?種?地方成長起來的。

剛走進去,一個冷淡而沙啞的女中音就從樓上傳來:“你的香水品味太差了。”

宋怡尚未反應過來,走在前麵的高?潔已經笑著道歉:“對不起,這?是應酬用的……”

“你平時應酬不噴這個,今天去見了什麼特彆的人吧。”女人出現在了燈光裡。

她的氣質很難令人想到主婦。眉眼與池崇有些相似,但冷冽高貴,使人感到高不可攀。

“這?是誰?”她隨性而傲慢地坐到沙發上,“我不記得有允許你帶彆人來。”

“這?位…是小招的秘書。”高?潔保持著笑臉。

宋怡立即欠身問候。

安思越掃了她一眼,說:“那個叫夏凡的終於被開了?”

真是一位說話特彆刻薄的女性。

或許是托詹妮的福,現在宋怡對她們這?一類女性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來之前也做了心理準備,因此並不怎麼慌亂。

安思越沒讓她們坐,但在高潔的示意下,她們還是坐下?了。

高?潔明顯是這裡的熟客。接下來一係列說的話,都體現出她對池家的了解,以及她時常來池招家與安思越來往這?一點。

宋怡被隔離在外。

她插不進話,但也沒打算插入。光是靜靜地聽,就已經令宋怡圓滿了。

她終於來到了池招的家。

這?就足夠了。

“今天我見到了小招,和他逛了逛公司,也聊了一些事情?。”高?潔笑意盈盈地說著,“這?一次他跟我說了很多話,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也長了很多。接下來我還會?和他接觸一段時間,要是感情?能升溫一些就好了……”

在高潔滔滔不絕的大部分時候,安思越都在沉默中吸著電子煙。

這?時,她突然開口,還是那樣高高?在上、不通人情的口氣:“估計不行,彆耽擱自己了。”

“欸?”不知是不是顧及宋怡在

場,高?潔的臉色難得一僵,她說,“可是我跟小招他……”

安思越吸了一口煙,波瀾不驚霍地說道:“你。”

正在觀察周圍的宋怡猝不及防,被拽回女人之間的會?麵中。

“你,”安思越說,“叫什麼名字?”

宋怡定了定神,不明所以地回答:“我叫宋怡。”

“宋怡。我給你五百萬,”安思越抬手,宛如?《西西裡的美麗傳說》中美豔成熟的女郎,她說,“你去跟我兒子談場戀愛。”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媽媽所說的“我給你五百萬”後麵似乎一般都是“跟我兒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