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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到了安女士嗎?”池遇的這?位前妻神色突然冷下來,“婆婆她自打池崇去世以後,身體就很不好……”

想到安思?越那張總是高高在上卻蒼白異常的臉,宋怡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時間差不多了,宋怡躡手躡腳走進內臥。池遇正用極輕柔的聲音跟女兒講著故事。床上的小女孩已經睡著了,宋怡朝他輕輕點頭。

他們沒有久留,趁著小女孩安睡,兩人一起輕輕離開房間關上門。

與前妻道彆,他們走到門口時,小男孩竟然趁大人不注意追了出來。

任由兒子撲進懷裡,池遇的眼角滲出了些許眼淚。

“其實媽媽也經常提爸爸的。”小男孩緊緊抱著他的脖子說,“爸爸,下?次還要來噢。”

“當然會來了。”池遇像個孩子似的嗚咽著回答。

“那我回去照顧妹妹了!”小男孩笑著掉頭跑了回去。

池遇向他離去的方向揮手,直到兒子消失在視野中。他回過頭,朝宋怡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們聊了媽媽的事吧?”

宋怡沒有否認。

“我媽是個很嚴格的人。小時候我幾乎從沒見過她笑。對我和大哥是這樣,對小招更是尤其。小招中學的時候出國,媽直接說了‘跟我無關’這?種話。”池遇邊走邊說,“因為一些原因,其實當初我們身邊很多人都擔心?她會對小招不好。”

儘管池遇沒有說明,但宋怡差不多能猜到,這?個原因應該就是池招並非安思?越所?生一事。

“以前我也這?麼想,直到有一天,小招發燒了。”池遇淡淡地說下?去,“那是我頭一次知道,原來媽也會像個普通母親一樣,在孩子床頭給他講童話故事。”

午後的陽光

如蜂蜜灑落,風溫和從容地穿過佇立在路上的二人。

宋怡恍恍惚惚地聽完這?件往事,緩慢地回過頭時,她終於明白了。

不是無緣無故的。

也不莫名其妙。

剛入職時,高燒中池招在床上給自己講《格林童話》時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寂寥。

他一定沒跟媽媽說過“愛”這?個字。

為了舉辦退休董事長的生日會,單記租下?了一條豪華遊輪。

宋怡換上那條鏤空的黑色連衣裙站在全身鏡前時才發覺,其實這?件衣服並沒有想象中日常。估計穿了這?一次,以後能再派上用場的場合也不多。

自從那一天之後,宋怡就儘可能不與池招進行工作以外的交流。

事實上,她也不明白自己這?樣的舉動有何意義。況且,她也不是有意為之。

逃避麵對感情問題,完全是她的本能作祟。

不過也算塞翁失馬,先前她還為池招不去生日會感到遺憾,如此一來,反而避免了不小的體力消耗。

詹妮原本也收到了邀請函,不過她有演出,因而回美國了。

最後落得詹和青與宋怡同去。

不知為何,挽詹和青的手臂時,宋怡內心?毫無波動。

她問詹和青,他也是同樣的反應:“可能因為我們默認對方完全不是自己的菜吧。就像小燕子和柳青,兩個人一起混江湖討生活——”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宋怡用冰冷的視線盯著自己:“怎麼?這?個形容不貼切嗎?”

“挺貼切,”宋怡回答,“但感覺怪怪的。”

對於人員進場,這?場生日宴也管理得相當嚴格。所?有來客提前確認會到場才能拿到入場的邀請函,混進去的難度係數提到最高,以確保宴會上不會有任何不速之客出現。

彬彬有禮、眉眼端正服務生們身穿統一的西裝製服,在遊輪上提供服務。

登上甲板以後,身為名?人的詹和青立即被卷進應酬中。與這位長輩打招呼,與那位精英交涉,詹和青手中的香檳始終不見少。

“這?就是社交技巧,知不知道?!”詹和青在前些時候剛爛醉過的下?屬麵前耀武揚威,“不隻是為了防止頭腦不清醒,更是要減少上洗手間的次數。”

宋怡點頭稱是

話說他們雖然是來給單家老爺子祝壽的,但老爺子被一群人包圍著,氣場太強,他們連他的輪椅都摸不到。

這?一回過來的男人四十來歲,笑容儒雅,與詹和青說話前先向宋怡頷首致意。宋怡也回給他微笑,靜靜站在一旁等候。

聽他們說了幾句話,宋怡才意識到,這?就是單景一的哥哥。

說起來,今天一直都沒見到單景一的影子。

“遇到這種事,最辛苦的還?是你們吧?”詹和青衝對方露出假意真誠的表情,用拿捏出的懇切語氣說道,“景一跟我們也是朋友,有什麼我們能幫的,儘管說。崇名?也好,崇遊也是,一直都受你們照顧。池招是昨天聽說的,心?情不好了很久,也托我慰問老人家一聲——”

單景一遇到了什麼問題嗎?

說起來,自從單記那款遊戲爆死以後,已經好些日子沒聽到他的消息了。

宋怡知道詹和青說的多半是客氣話,畢竟池招昨天哪有心?情不好,倒是為《acdf》在線人數破紀錄請員工吃了熔岩蛋糕。

等對方離開,宋怡才發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詹和青歎了一口氣,抿起嘴唇道,“他去拉斯維加斯散心,結果在公路上跟人起糾紛,被打成了重傷。”

宋怡稍微嚇了一跳:“人沒事嗎?”

“怎麼可能沒事。腦震蕩,”詹和青說,“而且他也動手了,雙方都有責任,交了保釋金才出來。這?對單記來說可不是好名?聲,媒體那邊還?不知道壓不壓得下?去。”

……

宋怡問:“那他現在……”

“可能不會回國了吧。”詹和青回答了,“他爸好像打算把他扔到新西蘭。”

“欸?”

“他爸在拉斯維加斯養過十來年情人,他媽特煩那地,三令五申叫他不要去。”詹和青喝了一小口香檳,“這?下?好了,本來就要處分,家裡連個幫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宋怡蹙眉:“隻是因為這種原因,就要把親兒子放逐嗎?”

“省事嘛。給點錢打發垃圾。”詹和青苦笑,“因人而異,不過在我們這種人裡不少見。反正家業有人繼承,其他小孩就隻是分財產的而已。”

宋怡一怔。

原先單景一、池

遇、池招都是同樣處境中的人。後來,池招在機緣巧合下?脫身,池遇則原地踏步維持現狀,而單景一則出了岔子,落到了糟糕的境地中。

好殘酷。

不過,宋怡轉念一想,這?樣的特例於他們而言或許才是常態。

詹和青發現單老爺子身邊人少了些,抓住機會往那邊去。宋怡這樣的角色,不需要為人脈操心?,於是便懈怠地留了下?來。

香檳味道不錯,但她也不敢再多喝。宋怡靠在船邊吹風,身旁一位戴金細邊眼鏡的老先生似乎也落了單,此時正望著船內聚在一起的人們。

他們視線剛好交錯,是對方先開口:“真是光陰似箭,感覺我也好久沒來過這?種地方了。”

宋怡客套地詢問:“您是……”

“抱歉,是我忘了自我介紹。晚上好,小姐,”老紳士摘下?帽子,“我叫高楓。”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彆罵了:,,.